而罪魁祸首的皇帝倒是见一次笑一次,简直是把她当开心果了。
乔虞烦得很,索性给他出了个馊主意,不想成天被安嫔以太后娘娘为借口骚扰,不如找个人专门堵着她。
皇帝问:“你这么说,是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了?”
乔虞眼珠一转:“您觉着,谢徳仪怎么样?”
因着谢家的关系,谢徳仪也确实被冷落许久了,皇帝虽然扔召见了她几次,却也再不往桑梓阁去了,多数是翻了她的牌子,却并未宠幸她。
谢徳仪恍然想起来,已经在清晏殿中渡过了无数个无眠长夜了。
她也有心想改变形式,可实在摸不着头脑,皇上是对她有什么隔阂。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谢徳仪还怀疑过是不是宣昭仪在皇上跟前给她上了眼药。
毕竟满宫中枕头风最能奇效的,除了皇后,就是盛宠罩身的宣昭仪了。
皇后尚且自顾不暇,故意也抽不出空来跟她计较,那就是宣昭仪……
想想自两人结识以来,自己不妨之下落了多少她挖的坑,说起来都是一把把的辛酸泪。
深宫寂寥,自她这儿失了宠,就是有谢家做依靠,谢徳仪的日子还是避不可免的艰难了起来,谢徳仪想想总得有个奋斗的目标才行啊,就是宣昭仪吧。
她心头记住了宣昭仪打压她的仇恨,决心总有一天要重获恩宠,将宣昭仪这个前浪彻底拍死在沙滩上。
这一等就是一年多,宣昭仪没失宠,旁人也没得宠,皇上好似真特别喜欢她,时不时总要去灵犀宫坐上一天,就跟打卡似的。
其他嫔妃千方百计才能得一夕宠爱,宣昭仪却什么都不用做,干坐在灵犀宫里就能吸引皇上主动过去看她。
这怕是千年修成的狐狸精吧?
所以在桑梓阁中郁郁不解的谢德仪猛地听璇玑来报说皇上到了,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看清了?皇上真是往这儿来的?”
“那当然了,”璇玑也是一脸高兴,“主子,咱们还是快些接驾吧。”
谢德仪绝丽的面容中焕发出奕奕的神采,因为喜悦,双颊染上淡淡的粉晕,芳菲妩媚,风情动人。
“妾见过皇上。”
也幸好谢德仪同先帝的谢皇贵妃没有一丝相似,否则皇帝一眼都不想看她。
皇帝淡淡开口:“起身吧。”
谢德仪有后世的记忆,行事规矩方面自然比其他嫔妃大胆些,许久未见圣颜,非但不觉得紧张,还生出些许斗志来。
“皇上可是累了?”她笑盈盈地看着皇帝在众人服侍下解开外袍,温柔地拿着细绢给他擦着脸,秋水般滢滢泛波的美眸中满是心疼,“您先歇着,妾给您按摩一会儿,解解乏吧?”
她前世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虽然青春期叛逆了些,但大多是冲着亲爹继母去的,对老人还是很孝顺听话,这一手按摩的技术便是从小练出来的。
不过按摩讲究拿捏穴位,皇帝早年习武,对这个还是很避讳的,再加上他身体上也受不着什么累,就是有时候用脑过去,容易头疼,那就更不能由着她随意按压了。
说到底,皇帝对谢家,包括谢德仪在内,实在没多少信任。
“别累着你,”皇帝语调温和,“近来过得可还好?”
这话一出,谢德仪眼眶立马就红了,原本还撑得住,听他这么关怀有加的询问,被压制下的委屈愁怨全数涌了上来,憋都憋不住。
“皇上……”
凄凄婉婉地唤了一声,皇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年级大了,伺候的新人慑于他的威势,在身边伺候的时候也都以小心谨慎为主,加上宫里老人都知道皇上素来不喜女子哭哭啼啼的,故而博得圣上怜惜的,最多就梨花带雨、无语凝噎。
哭起来都是美的。
当然,谢德仪一张脸摆在那儿,怎么也丑不到哪儿去,可就是这种依赖而包含希冀的泪光……
皇帝轻咳了两声,体贴地问道:“是谁给你委屈受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