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靠在皇帝肩上轻轻蹭着,没敢抬头去瞅他现在的脸色,偷偷咬了咬下唇,按捺住飞快跳动的心。
她那样子落在皇帝眼中宛若一只小心试探撒娇的猫儿,皇帝哪能看不出她心头的忐忑,轻叹一声,将人捞回怀中,拍拍她的背:“行了,朕不走。”
她的“不想、不能、不该”处处合他心意,如他所想。原本的怒意消散一空,转而填满的柔软情思连他自己都有些心惊,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髻,贴近了她耳边,声音极低:“虞儿,你很好,朕实在喜欢你这份玲珑巧思。”他顿了一下,“朕希望,你能永远那么好。”
好到即使他知道她对他影响力过大了,还是舍不得远离她。
“虞儿,不要让朕失望。”
乔虞从他话中听出了几分怅然,她沉默着不出声,乖顺地窝在他怀里,听着他沉重稳健的心跳声,眼帘遮挡的眸中一片清冷。
门外等候的夏槐等人在皇帝大吼是皆吓了一跳,南书更是差点冲进去,生怕皇上怒极之下伤了自家主子,在门口便被张忠拦下了:“诶哟,这位姑娘,皇上正和乔嫔娘娘说话呢,惊扰圣驾这罪名,你我都担待不起呀。”
“可、可我家主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南书难掩忧心急切,正想着求求张忠,夏槐先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道,“张大公公,奴婢等人不敢进门,只求您让一让,允许奴婢等人听听声响,若真出了什么事,都是主子,最后怪罪不还是咱们做奴才的,您说是不是?”
张忠一听也是,皇上要真气急了,还不是得在他这个近身伺候的总管太监上撒气,确实得先准备准备,至少知道皇上因什么而发怒,小心可不能犯了忌讳。
他笑容憨厚而热情:“夏槐姑娘说的是。可窥探也是大罪,依咱家看,不如吩咐守门的小太监试着听听动静再过来传话,咱们嘛,知道主子们没出大事,心里有个底也就行了。”
夏槐拽了拽南书,面露感激道:“那谢过张大公公了。”她从袖口间偷摸塞了个荷包过去,张忠眼都不瞟地收下,动作流畅地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夏槐看着张忠转身走开,才背过身对南书斥道:“快把眼泪擦擦,还没出什么事儿,回头被别人看见了丢的可是主子的脸。”
南书恍然回神,抬手擦擦眼泪,勉强收敛住面上的表情,赧然道:“多谢谢谢,我就是、就是担心主子。”
她是从小与乔虞一起长大的,正是因为乔虞太过天真随性,南书才养成了沉稳严谨的性子,时时替主子顾念着她没有顾念到的地方。
“你安心,咱们主子自有分寸。”
夏槐与她不一样,没有原主留下的印象先入为主。她伺候了乔虞大半年,旁观着便隐隐察觉到自家主子心有沟壑,不像表面上的随性单纯,因而,并不觉得有多担心,反倒莫名的有信心,就算皇上发怒了主子也能安然而退。
果然,张忠一会儿过来说里头又没了声音,想必两位主子正和乐着呢。
这话一出,南书才放下心来,冲着夏槐不好意思道:“多亏了姐姐,我以后是该多向姐姐学习才是。”
夏槐安慰了她几句,转而看向紧闭雕花万字纹门,心头是从未有过的安定期盼。
依皇上对自家主子的几分特别,这明瑟阁……指不定能盼来更大的荣华呢。 两人闹了一场,转眼便硝烟尽去,亲亲热热地传人上晚膳。
但凡皇帝来明瑟阁,乔虞便想着法子往御膳房送单子,让他们做些新式菜点来。
没办法,她才是个小小嫔位,连个宫都没有,哪能奢求有个自己的小厨房呢。
除了按例上的菜,她早让南书去御膳房备了两碗凉粉,白嫩嫩冰凉凉的粉条伴着花生碎、豆子、鸡丝等作料,再淋上醋汁和辣酱,这时候吃再清爽开胃不过了。
只不过古人都觉得冷食伤胃,乔虞也吃不准皇上喜不喜欢,左右先备着,反正就宫里精细少量的做法,就是两碗她也吃得下去。
皇帝向来知道她在吃住享受上都十分看重,而且不重贵而重新,他虽然不在乎口腹之欲,但看着她宫里时不时出现的新奇玩意,也耐不住好奇心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