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太急,说完他咳嗽了好几声,就连脸都咳红了,才将将匀过气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赫连荣臻,楚逢年很想笑。
不过当着陛下的面,他只能绷着脸,吩咐两个徒弟赶紧给陛下束发更衣。
反正陛下也不能动,把头发梳整齐便可。
好一通手忙脚乱,赫连荣臻的仪容终于打点得能见人了,外面又跑来个小黄门,在楚逢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楚逢年:“……”
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急切的赫连荣臻,话都不敢说了。
赫连荣臻身体是不太好,也还没康复,但他又不瞎,楚逢年那小眼神他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回事!”
别看说话声音低,声音嘶哑,可气势却很足,还是那个年少继位的皇帝陛下。
楚逢年挥手叫小黄门出去,凑过来给他背后加了个软垫:“陛下……娘娘身体不适,道改日再来瞧您。”
赫连荣臻:“……”
逗朕玩呢?
他长长出了口气,腰背一松,整个人就陷进软垫里。
楚逢年一看,他竟是又出了一头的汗。
赫连荣臻平静了一会儿,突然问:“怎么就身体不适?”
楚逢年低眉顺眼:“娘娘是刚从奉先殿出来,应是悲伤过度,心绪不畅所致。”
赫连荣臻闭上眼睛。
就在楚逢年以为他睡着的时候,赫连荣臻重新睁开眼。
“摆驾南华殿!”
楚逢年一惊:“陛下!”
赫连荣臻偏过头,目光灼灼,就这么看着楚逢年。
“朕若再不出乾元宫,怕都以为朕早就死了!”
他声音依旧嘶哑无比,说出来的话没那么清晰,也仍然满脸病容,可他那身威仪气度,却让人无法忽视。
楚逢年立时就跪了下来:“陛下英明。”
赫连荣臻却没说话,他那双乌黑的眸子直直看向窗外。
他竟有些迫不及待,去看看今日的天色,也去看看他的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陛下:说好来看朕呢?白打扮了! 原本赫连荣臻的计划是,这半个月他努力复健,不管好没好,九月一定要出来见人。
那会儿他得先去安慰他的小皇后,然后再去太后那看看她的反应,还得跟兄长说些政事,最好是还能接见一下安亲王和朝臣。
他给自己安排的事情很满。
只要能醒来,就是还不能走路,该做的事也都得做好。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赫连荣臻叹了口气。
“皇后如此,朕得去看看。”
楚逢年依旧不太敢松口:“陛下,恕臣直言,您现在坐都坐不太稳当,步辇也用不得,这么贸然出宫怕事不太利落。”
赫连荣臻却意念坚决:“无妨,你去安排车辇便是。”
楚逢年自是劝不过他,只得叹着气下去准备。
此时的南华殿中,李令姝一就坐在她最喜坐的位置上发呆。
往常这时候,小腮红就会从笼子里飞出来,在她胳膊上猜来猜去,然后非要歪着头让她揉一揉。
如果心情好,小腮红还会跟她闲话几句,吹捧一下娇美明媚的皇后娘娘。
但是现在,寝殿里再无鸟鸣。
她身边空空荡荡的,没有那个嫩黄色的小身影,鸟笼也寂寞地挂在角落里,失去了可爱的主人。
李令姝大概觉得自己有些抑郁,她心里的烦闷不知道怎么排解,难受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她甚至会反复回忆那一天的经过,仿佛看一场怪诞的电影,把每一个场面都放大,一帧一帧仔细推敲。
想得太过认真的时候,她就会头痛。
凭澜知道她心情不好,只叫苏果和蟠桃在寝殿门外守着她,不叫她做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