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终于报了仇。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话,陈宴宁过去是不信的,若这世间当真坏人能天谴,又为何会在上一世叫一生良善的陈家遭受灭门之灾,又为何叫陈辞宁逞小人。可不管是上一世楚衍的报复,还是这辈子她亲眼瞧见他们作茧自缚,陈宴宁终究都明白了,害人终害己,报应终会来。
刑官牌子撂下,陈宴宁眼神清明,定定瞧着那行刑手扬起大刀落下的模样。本以为会看到的血迹没有出现,人/头落地也没有出现。正巧那时,陈宴宁的眼前被蒙上了一双手,干净的气息窜入鼻内,陈宴宁弯了眉眼。
楚衍左手捂住她的眼,右手揽住她的腰,凑到她耳畔轻声道:“不怕吗?”
“怕的。”陈宴宁乖巧回答,轻轻覆在他勾住自己腰身的手,她掌心有些许汗液,“可我想要亲眼看着,他们自作自受的下场。”
“怕就不要看了。”楚衍的吻轻轻落在她耳尖上,眼神漫不经心的看向断头台上,那里血液四溅,行刑已然结束,收回视线柔声道:“日后便由我来吧。”
所有残忍的,不美好的,甚至是杀戮血腥的,都由他为她受了。
两人途中分别,陈宴宁回了国公府,她瞧见闻人毓正在收拾东西,站在门口许久都没有出声,直到手指扶不住门框了才轻声开口:“你们要走了吗?”
闻人毓应声回头,弯着的腰身直起走到她身边来:“是啊,任务做完,总该回去了。”
“以后……就见不到了。”陈宴宁眼睛有些酸,她垂着眸半晌喃喃道,想起一个人来忽然带了点笑:“姜玥会同你一道回去的吧?”
说起姜玥,本以为闻人毓面色上会浮现出厌恶,却没料到他低低笑起来,眼中露出笑意:“随她吧。”
“不要不开心。”闻人毓看着她的发顶,垂在衣角边的手指顿了许久,终究是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发:“有缘自会再见,更何况你是西夏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回来,我们都会在家里等着你。”
陈宴宁弯了弯眉眼,抿着唇道:“好。”
新年的第一场雪硬生生拖到了元月初六,这段时间陈宴宁被楚衍各种哄着劝着喝补品,她极其不耐的几次都想要摔碗抗议,可到底是最后楚衍凉凉的一个眼神,吓得她缩了脖子。
王氏身怀有孕已有一月有余,这日下午陈宴宁被楚衍从国公府接回来,她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的躺在床上,楚衍凑到她跟前来轻声问:“怎么了?不开心?”
陈宴宁嘴巴撅的都快要挂上酱油瓶了,楚衍若是再看不出来只怕是个瞎子。
她别开脸不去看楚衍,想到今日回娘家张氏问她大婚都已经大半年,怎么肚子还没有动静,她倒也想有动静,可偏生楚衍这人坐怀不乱活生生一个柳下惠,要不是每夜都是他抱着自己入睡,陈宴宁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楚衍侧身躺在她身边,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低声问:“怎么了这是?”
湖玉两人将菜布好,两人目不斜视出了正屋合上门,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了两个人,陈宴宁侧耳听着,直到屋里头没有动静了,她抿着唇一用力翻身压了上去。
坐在楚衍身上,揪着他的衣服道:“你……你最近怎么……”
那话实在是太难以言说,一个女孩子难不成揪着自己夫君的衣衫问“你为什么都不跟我那什么了”,作为一个大家闺秀的陈宴宁来说,她的确是说不出口的。
楚衍不明就里的搂住她的腰,诧异反问:“你想说什么?”
这段时间滋养极好,陈宴宁往日纤弱的腰肢如今丰盈不少,捏着肉嘟嘟的十分有质感。陈宴宁瘪着嘴巴忍不下去,直声问:“你最近怎么这么清心寡欲啊,都不对我动手动脚了。”
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脸红的吓人,楚衍被这话吓到半晌才回过神来,闷闷发出笑声,看着陈宴宁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幽深,低沉着嗓音道:“所以夫人这是……寂寞了?”
“没有!”陈宴宁急声否认,动了动嘴角,想了想又道:“我这是怕你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