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并不狭小的书房,安静的落针可闻,呼吸的声音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听的人头皮发麻。
苏澜硬着头皮说了这番话后,就静静地看着苏牧,屏住了呼吸地凝神看着,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表情。
可是,她要失望了。
苏牧还是那温和的模样,既不觉得她大逆不道,也没有惊奇愤怒她对他的怀疑,就仿佛她只说了句“今夜月色真好。”
这样叫人根本没法揣摩的反应,更叫苏澜不安。
就在苏澜都快撑不下去的时候,苏牧终于笑了声,随意的笑,听不出任何别的情绪。
“太子妃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觉得,太子妃找错人了。”
苏澜不太懂,他又笑了笑,“太子妃别忘了,我与皇后,一母同胞。”
苏澜心一沉。
“没有别的事,太子妃请回吧。”苏牧开始送客。
“等等。”原本,不到万不得已,苏澜并不想交出那封信,但苏牧已经明确地表态了,她也只能冒险一试。
她甚至觉得,容娘娘的恩情也已经不重要了,主要是为了提醒苏牧他和鄂国公府的私怨,而苏皇后还和他们合作。
他记着一母同胞的血缘亲情,别人可未必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预估错误,应该还有几万字才能完结。
应该是在2020年到来之前完结。 苏澜重写的那封信, 是以容皇后的口吻写给太子的, 写于容皇后病逝前夜。
话不多, 字里行间都是对幼子的不舍, 盼他平安如意,一片舐犊情深,让人动容,但她就快离开人世, 没了母亲, 没有母族庇佑的太子又该如何在深宫里生存下去?万般无奈之下, 才说昔年她曾帮过大都督一点小忙, 若实在走投无路, 可求助于大都督。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子从来没有求人帮忙,直到如今, 实是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看到这封信,苏牧着实有些意外,当年容皇后所帮他的,又岂是她云淡风轻的一句些许小忙?
不过这也的确是容皇后的为人, 想必若不是当年的意外, 她根本不会对谁提及此事。
只是, 苏牧的反应,也仅此而已。
他随手就放下信,“你想替太子求我,真到了那种时候, 叫我倒戈相向?”
苏牧的平淡反应,实在叫苏澜心凉,嗓音都变得干涩,“也,也不是倒戈相向,只是希望大伯父保持中立就好。”
苏牧淡笑,把信还给苏澜,“我还是那句话,太子在,由他监国,合情合理,但太子亦昏迷不醒,皇后就是最合适的人。”
“大伯父……”苏澜还想再求求他,苏牧已经起身,一副送客的姿态,“太子妃,已经过了子时了,您该回去了。”
苏澜失望不已,但是,也不是没有预料。
毕竟,人家血脉亲缘,一母同胞呢。
忠义这东西,他们这一家子人有吗?
“出来吧。”苏澜走后,苏牧又坐了回去,端起了茶杯,喝了口清水,淡声道。
声音落,书架后走出个人来,却是已经离京两年宁王妃苏漪。
“父亲,您真的打算帮姑母造反?”苏漪还一副被这个真相震到了许久不能回神的神情。
“我有说过?”苏牧淡淡睨她。
苏漪给噎了一下。
苏牧的确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但那意思,也差不多了啊。
“那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苏漪不懂,就问。
“没什么意思。”苏牧道。
苏漪“……”
苏牧瞥了她一眼,明明白白的就是“你怎么这么笨”的眼神,“你想想,以父亲今时今日的地位,不管是你姑母,还是太子,为父都不需要从龙之功来稳固苏家的地位,所以,为父何必掺合这些事?”
那倒是。
苏漪恍然大悟,可跟着又更不明白了,“既然如此,父亲为何暗示太子妃你会帮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