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命吧,都是没办法的事,只是我那爹娘定是会伤心不已了。”柳隽卿偏头靠在他肩上,温暖中夹杂着清爽的味道,从他身上传来的安全感不觉间抚平了自己内心的悲戚。
想不到短短半年间,时局竟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许多自己熟悉的人事都已经物是人非,叫人怎么能不感慨...
“对了,他们一家走后,楚秀该怎么安置?”
柳隽卿忽然想起闻人棋远之前说过的安排,难不成真的让那个女人独自留在宁都产子,完了还要在庵子度过余生?
周镇凌侧过身去,捏起她小巧精致的下巴“以德报怨?你忘记她怎么害你的吗?”
“...楚秀怎么样我不都会同情,但那个孩子...没爹没娘在身边照看着总不成的,兴许从小扭曲了性格,长大又是同她娘一般成了害人精,还不如从小养好呢。”
柳隽卿想用小手去掰开他的手臂,奈何对方的力气太大,她即便使了全身的力气去掰,对方仍是纹丝不动。
“放手啦,弄疼我了。”
周镇凌笑笑不说话,直接低头吻了上去,狠狠采撷了一番才给放开。
真甜,比刚才的绿豆桂花糕还要甜上好几倍,可惜这样一来,自己好像就不太满足于简单的吻了...他忽然往窗外看了一眼,心道这天色是不是不太适合做那种事情。
“怎么了。”柳隽卿被亲得七晕八素,迷蒙着双眸看他。
“没怎么,楚秀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估摸着闻人棋远会将她一同带过去,那边也有庵子的。”周镇凌说着,心虚地喝了口茶不去看她。
这食髓知味,当真难戒。以往整日公事繁忙没时间陪她,现在稍微得了空子,可若是不分昼夜行事,又怕她身体承受不住...
哎,看来这夫君还比将军难当啊。 傍晚时分,橘红的霞色覆了大半片天空。洒在山水花草之上,将它们也镀上一层浓郁的色彩。
柳隽卿同柳母,柳碧莲三人坐在前厅内,那母女两皆是红肿着眼眶,轻轻抽泣。
“卿儿,你当真不能帮帮妹妹?”柳母拿起丝帕轻拭了眼角的泪,语气中俱是祈求的意味。
现在宁都城里谁人不知柳隽卿的地位,她可是由皇帝亲自赐婚的镇国将军府夫人!大将军唯一的女人啊,恐怕就连宫中娘娘都不敢随意怠慢了她罢。
既然如此受大将军宠爱,那么出手帮妹妹一家说句话有什么难的呢,柳母实在不懂这个大女儿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亲姐妹还有隔夜仇的道理?
柳碧莲目含怨憎,但此时也不得不低头委屈讨好。
“姐姐,你我是亲姐妹,您就真的忍心见死不救吗?边关地方哪是我们这种宁都城里的娇弱女子能适应的...”
她说得声泪俱下,又唯恐柳隽卿还记着旧仇,便又继续道“您是我唯一的姐姐,兴许以往我们之间有过一些误会,但我这心里可是事事向着您的,当得知楚秀那个贱人居然敢设计害您时,在闻人府我可没给她好果子吃,还不都是为了给您出口恶气嘛!”
“是啊卿儿,你妹妹始终是向着你的。”柳母趁机插些好话进来。
柳隽卿听得头大,闻人家的处置结果是皇帝亲自下的旨意,她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这可是闻人棋远为自家安排的退路,就算是周镇凌出面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陛下的旨意将军也没有办法的。”她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
“边关虽然地处黄沙荒漠之地,但我听闻附近还是有管理得不错的小城镇,你...”柳隽卿还想开解一下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话没说完却被对方大声嚷嚷着打断了。
柳碧莲见她没有帮忙的意思,便不再假装着姐妹情深,随即怒骂道“说得轻巧,那么好的地方你怎么不去?!本来就应该是你过去的,快同你那好夫君一同守在边关吃泥沙吧!”
“莲儿不得无礼!”柳母见她情绪失控,连忙出声喝止。
如今自己的大女儿身份尊贵,哪能随便任人冒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