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芩追问道:“他帮的忙?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怎的我不知道?”
韩若壁狡猾笑道:“这可不怪我,你不是不愿意接触‘北斗会’的事务吗?”
黄芩咧了咧嘴,道:“既然要说,就痛快点儿。”
“莫急,待我细细说来。”韩若壁笑道:“那是宁王的叛乱刚被平定时。那时候,武宗不顾王守仁和多位朝臣的谏阻,并无视王守仁提出的将逆藩就地正法的建议,执意继续南巡,说是要亲自受俘。”
黄芩冷笑一声,道:“战都打完了,宁王也被抓了,他还折腾个屁啊。”
韩若壁道:“可不是吗,其实他哪里是为了受俘,不过是为着南朝金粉,借机游幸,随便过一把将军瘾罢了。还有太监张忠,安边伯许泰也借机率京军跑去了江西城里,鱼肉百姓、祸害良女。王守仁驻防江西,情急之下,只得下令将所有妇女暂且转移至乡郊,以免生事。虽然,表明上他对张忠和许泰诸多包容,好吃好喝的予以款待,但心里烦得不行。一烦武宗不肯回朝,二烦这些穷凶极恶的爪牙也四处兴风作浪。可怜他手握重兵,却只能眼睁睁瞧着,拿那个任性皇帝和一帮子走狗没法子。”
‘嘿嘿’一笑,韩若壁继续道:“他没有法子,我却有法子。”
黄芩奇道:“你有什么法子?”
韩若壁道:“其实,只要武宗摆驾回朝,那些个张忠啊,许泰啊什么的就都得回去了。”
黄芩道:“这算是个什么法子,难道你能让皇上听你的?他是皇上,他不想回去,有谁能让他回去?”
韩若壁奸笑几声道:“你说,皇上最怕什么?”
黄芩想不出,道:“什么?”
韩若壁笑道:“皇上最怕当不了皇上。”
紧接着,他又道:“死人是当不了皇上的。只要让他明白,呆在外面不但并非如他所想的一般逍遥自在,而且还可能有性命威胁,他就会乖乖地回去皇城了。”
黄芩一怔,道:“莫非你派人去刺杀皇上了?”
韩若壁连着摇了好几下头,又装佯吐了吐舌头,道:“我又不是你,那么明目张胆的谋逆之罪,我可承担不起。”
黄芩道:“那你怎么做的?“
韩若壁顾左右而言他道:“我听说,清江浦的积水池是个观鱼、捉鱼的好地方。”
黄芩好奇道:“那不是武宗坠水险些被淹死的地方吗?”
韩若壁呵呵笑着:“是吗?”
黄芩脑筋一转,恍然大悟道:“难道是你在那里做了手脚?”
韩若壁一扬眉毛,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黄芩白他一眼,道:“瞧你那样儿,黏上胡子,粘好尾巴,就可以扮白了尾巴尖子的狐狸了。”
韩若壁哈哈笑道:“我扮狐狸,你扮什么?看羊的狗?”
黄芩撇了撇嘴。
韩若壁道:“我投桃,王大人自然要报李。这之后,我向王大人提出希望他想法子从中周旋,撤消你的海捕公文。不过,因为你的罪名是刺杀皇帝,撤消的难度太大,所以一直拖着没办成。这不,现在那个‘皇帝’变成了‘先帝’,这案子盯得就没那么紧了。王大人找了个机会,授意相关人等弄出一俱死刑犯的尸体来,装扮成你的模样,说‘爆裂青钱’已经受法伏诛,这案子算是结了,海捕公文也就撤销了。”
黄芩道:“其实,你也可以不告诉我海捕公文的事。”
“我可没指望靠海捕公文把你留在身边。”韩若壁笑道:“再说,虽然海捕公文已经撤消了,但你也不能回高邮做捕快了。”
黄芩轻轻一笑,道:“谁说我还要做捕快?”
韩若壁微讶道:“这么说,你愿意留下加入‘北斗会’了?那敢情好。”
黄芩又笑道:“谁说我要加入‘北斗会’?”
韩若壁摇头轻叹道:“唉,看来,还是留不住你。”
转而,他又叮嘱道:“对了,以后,你最好莫再用‘青钱’作暗器了,否则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识破,旧案重翻,可就浪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黄芩点点
头,自信道:“你放心,以我现在功夫,不用暗器也没什么的。”
韩若壁道:“你先等一等。”
说完,他转身从马背上取下一件扁长的、用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递给黄芩,道:“拿着。”
黄芩接过,道:“什么?”
韩若壁一脸微笑,道:“花了我不少心思,总算找回来了。”
扯开一层层布,里面骇然是一把刀。
这把刀,就是韩若壁在‘白羊镇’的‘荣宝当’拿海珠换来送给黄芩的那把宝刀。
--“古有周幽王千金博一笑,现有韩若壁明珠换宝刀。这哪里是赔本的买卖,分明是赚番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