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_作者:绾刀(522)

2020-02-15 绾刀 强攻强受

韩若壁听得目瞪口呆了片刻,才无力地叹息一声,道:“老实说,你到底练的什么内功,师从何方高人?”

黄芩苦恼道:“说起来......我也不算知道。”

以为他故意隐瞒,韩若壁冷言冷语道:“不愿说就算了,就当我不该问。”

自嘲地笑了一声,黄芩道:“我只知道他是个羌人。”

听言,韩若壁困惑不已,道:“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跟着他学功夫了?哪有这样的事?”

黄芩边回忆边道:“那时我还小,一路上逃难的人很多,大家只是碰巧歇在了一起,当然谁也不认识谁。”

韩若壁道:“那你怎知他是个羌人?”

黄芩道:“看他的穿着打扮瞧出来的。”

摇了摇头,他又道:“不过,他可能也算不得我师父。”

韩若壁道:“教了你如此厉害的内功,还算不得你师父?”

黄芩淡然一笑,道:“至少他没把我当徒弟,而我也没

有拜师的意思。逃难的路上危险大、变数多,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活得下去。那时我年纪虽小,可也绝不想死在路上,是以一门心思就想快点变强,可以活下去。路上休息时,只要有点力气,我就拿出那把已经卷了刃的柴刀,闷着头练劈,练砍,相信会越练越强。结果,边上歇着的一个汉子瞧我练了一会儿,就说‘外练精骨皮,内练一口气。练武最重要的,正是内里的一口气。野小子,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象你这么个练法,练得再久,也不会有太大长进的。’接下来,他和我聊了几句,又好心教给我一些简单的吐纳方法,就离开上路了。我和他一起前前后后,满打满算也就半日功夫,他如何算得是我师父?”

韩若壁有些不相信,道:“诓我吧?哪有一门内功,能在半日内学到手的?”

黄芩道:“当然不能。之后许多年里,我一边按那个羌人教我的吐纳之法习练内功,一面根据自己的想法无数次地琢磨、改进。其间,经历了很多,也遇到过不少武人,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还称不上高手,可几乎每个人的武功,都有点滴能让我脑中灵光闪现,从中悟出一鳞半爪。所以,我想,目下就算那个羌人亲眼瞧见我施展武功,也没法瞧出他当年教的内功的影子了。”

事实上,黄芩当年被那个羌人指点时,并不觉得他的吐纳之法有甚特别,只是那是黄芩头一次接触到内家心法,惊觉窥见了习练内功的法门,于是专心依着法子边苦练,边琢磨,边改进,后来,随着年纪愈长,见识多了,才渐渐感到那个羌人教给他的入门心法与众不同,十分独到,但毕竟练得太久,自己又改进得太多,是以,到如今已是见怪不怪,觉不出当中的特殊了。

若有所悟,韩若壁道:“就象捕快营里的范季春教头的‘苦恼拳’一般?他充其量不过是个三流拳师,却居然能教出你这样厉害的徒弟,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黄芩道:“我从没入过‘捕快营’。”

韩若壁的脑筋转得极快,语气里微有酸味,道:“那就是小捕快教你的了。他不是总喜欢把‘捕快营’里学来的武功、技法,向你一一演练、展示嘛。”

没觉出他话里的情绪,黄芩点点头道:“没错。

韩若壁吸了吸鼻子,心中默念了几遍:大丈夫岂可与死人计较......大丈夫岂可与死人计较......

寻思了一阵,他忽然又道:“你曾说有一年左右的时间,被困在一座有好几个狼窝的林子里,与野狼搏命--那是逃难之前的事,还是之后的事?”

低头沉默了一阵,黄芩有些压抑道:“之前吧。”

觉得他的身世颇为离奇,韩若壁进一步追问道:“你小时候为何要逃难?又怎会被困进林子里去的?”

目光闪烁不定了一刹那,黄芩道:“不记得了。”

显然,他不愿说。

韩若壁换了个话题,道:“你家在何处?”

黄芩道:“我这种人,生无一堆土,哪来的什么家。”转瞬,他的神色轻松了些,又道:“硬要说有的话,高邮算是个歇脚的地方。”

韩若壁皱一下眉,道:“我问的是你出生长大在地方。”

黄芩的双眉间隐隐显出一股煞气,缓缓转向西北面,冷冷道:“岷山里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不过,十多岁时就离开了。”

顿时,韩若壁产生了一种错觉:对于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黄芩不但没有眷恋,还有种说不出的怨愤。

韩若壁暗想:也许只是错觉。

他道:“岷山......那你就是松州人氏了。后来回去过吗?”

黄芩道:“回去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