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突然,只听得岸上传来蓝诸一声乍雷般地吼叫:“成了!”
与此同时,两道闪耀着异芒的针气直冲向韩若壁的‘膻中穴’和‘关元穴’。
受此一击,韩若壁‘啊’了一声,身形一松,腰膝一软,便再也支撑不住,面朝下,扑倒在了‘流冰之泉’里。
一时不防,黄芩只得赶紧松开原本环住韩若壁双腿的两手,手忙脚乱地欲把人捞起来,却因为韩若壁全身上下未着片块衣物,过于湿滑,而失手了好几次。
终于,黄芩将他打横抱起,却见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水汽,双目紧闭,牙关咬合,似是晕死了过去。
怕他昏迷时呛进过多的潭水,等不及上岸再待处理,黄芩想也没想,低头张嘴,舌尖用力一顶,撬开了韩若壁的牙关,硬是一口真气给渡了过去。
他希望韩若壁得了真气的支持,能马上醒过来,就可以咳出呛进口鼻里的潭水了。
双唇相触之际,黄芩骤然感觉一片激冷。
原来,附着在韩若壁唇上的潭水已变为一层薄冰。
但很快,温热的嘴唇便把它融化了。
紧接着,黄芩心头一惊。
薄冰下的唇,竟比火焰还要热烈、还要灼人。
这似乎不该是晕死过去的人的嘴唇。
一冷,一热的变化是如此的激烈,令他生出了一种来自心底的、最原始的留恋,是以一口真气渡完了,也没能舍得移开双唇。
就在这时,韩若壁那双原本紧闭着的眼睛,‘忽’地睁开了,眼波里还带着一种心满意足、偷偷摸摸的窃笑。
黄芩顿悟:他是装的!
说时迟,那时快,韩若壁一把用力抱住黄芩的脖子,就着那两片轻贴在自己唇上的、微微开启的嘴唇,伸出舌头,以直捣黄龙的气势,突入黄芩的嘴里,饥渴地舔食了一圈。
他早已百爪挠心,情难自禁。
黄芩僵了僵,头一热,心一乱,便忘了踩水。
二人的身体直坠了下去,如同两张绞缠在一起的渔网,原本尚在惊涛骇浪中挣扎飘摇,蓦然间却被卷入了漩涡,势将没顶。
‘流冰之泉’浸透了他们的身体、发丝,冷得仿佛刚刚融化的雪水,却分不开他们的身躯。
唇齿相连,相拥相抱的他们,被彼此间浓烈的情绪、欲望所侵蚀着,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只能感觉到一片热得如烫酒,烈得似火烧般的情怀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任是怎么样的冰雪水也冷却不了,浇灌不熄。
没有缠绵悱恻,没有九曲回肠,有的是万箭穿心般的刚厉、冲击。
是对,是错?
是生,是死?
是自己,是别人?
是拥有,是失去?......
去他的!
这时刻,黄芩什么也不想了,只想放开所有的一切,长驱直进,和眼前这个男人狂放驰掣、痛快淋漓地爱一场,哪怕只这一场就死,哪怕黑白颠倒,天翻地覆,哪怕山崩地裂,乾坤逆转,也不算白活了一世。
这一刻,就好似戈船飞渡,铁马长驱,雷电为之恍惚,甘霖为之注焉!
这是狂飙追逐上叠浪!
更是天雷勾动了地火!
这一刻,黄芩是豁出去了。
忽然间,他发现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
待黄、韩二人再次露出水面时,仍是相拥相抱,唇齿纠缠之态。
岸上,蓝诸一声轻叹,道:“如此医伤总还要有个七八次,若每次你二人都要上演这么一出,却叫我说什么才好?”
尽情尽性的一吻终了,韩若壁撒开黄芩,笑道:“不知说什么才好,便闭上嘴休要说话。”
到了岸上,黄芩默不作声地放下韩若壁。
韩若壁站定后,以舌尖舔过嘴唇一圈,嘻嘻笑道:“黄捕头,你可是从我这儿学去了不少花招,何时交学费与我?”
抿了抿嘴唇,黄芩红了脸,虚张声势道:“谁说是从你那儿学来的。”
韩若壁故意夸张地挺一挺腰,哈哈笑道:“无妨,下次我再多教你一些好了。”
瞧他现在的神气模样,似乎这次的医治算是成功了。这时候,黄芩才感觉身体有些发虚,倦殆地笑了笑,扭头跑去洞口处生起了一堆火,脱下衣裤,精赤着上身,一边休息,一边烤干身体、衣袍。
真气耗尽,累的汗湿衣裳的蓝诸见到有火烤了,不声不响地跃下岩石,走至洞口,坐在了火堆前。
韩若壁擦干身体,穿上衣裤,裹了外袍后,也坐了过去。
歇了一阵,蓝诸去山洞里拿了些干粮出来,与二人分食。
大家边吃边聊起来。
吃食的当中间,蓝诸老拿眼睛瞟韩若壁。
韩若壁见状,问道:“你老瞧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