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八阵瞧在眼里,心中大呼侥幸,暗道:这个救星来得可真及时。
收了铁链,黄芩见肖八阵身上受了好几处伤,关切问道:“肖老哥,伤得不重吧?”
肖八阵‘嘿’了声,不在乎地摇摇手,道:“虽然我这把老骨头不怎么利索了,但还扛得住,你呢?”
黄芩握了握左手,感觉掌心处的疼痛已有所缓解,又用手揉了揉背后的伤势,道:“被马二混拍了一掌,应该问题不大。”
肖八阵的眼皮跳了跳,惊道:“马二混的铁砂掌号称能开碑碎石,你......你真没事?!”
黄芩轻描淡写道:“还行,可能他没拍实在吧。”
心里,他暗想:能把绝招保留到最后给‘蝴蝶针’夏辽西,受这么一点伤倒还算值得。
要知道,天下间没有无敌的武功,也不会有毫无破绽的绝招,无论什么样的绝招,倘若使得多了,难免被敌人窥出破绽,不是这个敌人,就是那个敌人,迟早为人所破。所以,江湖上任是何等高手也不愿轻易对敌人施展出绝招,除非性命攸关,迫不得已之时。这一点,黄芩自然也不例外。
随后,黄芩领着肖八阵,一路回到他刚才大开杀戒的地方。
肖八阵目瞪口呆地瞧着遍地的尸身、头颅,以及一块块因为吸满了血肉而变得红红黑黑的土地,一时间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他实在想象不出,什么样的杀伐才能杀成眼前的这副景象。
黄芩先是从地上拨出真法禅师的禅杖,又把贾公甫的匕首捡了一把来瞧看了一番,忍不住啧啧赞道:“真是削铁如泥的宝贝。”
说罢,他一手紧握禅杖,另一手紧握匕首,眯起眼,瞄准了位置,在禅杖中间的某个地方细细连削了十余下,割出一道环形的印子。然后,他把禅杖斜支在一块大石头上,回头又捡起杨静海的金瓜锤,对着禅杖‘哐哐哐’地猛砸了起来。
莫名奇妙的肖八阵不知他想做什么,只能好奇的在一边瞧看。
不消几锤,那根禅杖便被硬生生地砸成了两段。
黄芩捡起连着方便铲头的那一段,估摸着还有将近四尺长,左右看了看,又上下提拎了一下,似乎很是满意,转头对肖八阵道:“好了,我们这就动身。天马上就要全黑了,夏辽西等人吃过我们的埋伏,追踪到这里,又瞧见真法禅师等人的下场,估计不会有胆子再在夜里追踪我们了。如此,我们取了东西,越过前面的小山头,寻个稳妥处各自处理一下伤势,明日也好和他们见真章!”
肖八阵先是点了点头,后又不解问他道:“你带着这半截子禅杖做什么?”
黄芩哑然一笑,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转眼,就见二人身形展动,向前面的小山头而去。
月亮升起来了,泼洒下的光芒像一席被风吹得飘摇不定,无边无际的纱裙,朦朦胧胧地笼罩在这条土路上。
这条土路远远地向‘田坝镇’的方向延伸着。
其实,说它是土路,却也足够宽大平坦,并不比某些官道差,但因为是此地的居民集资修建的,官府未出分毫,所以修得再好,也不算官道。
这种时候,土路上自然是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突然,路旁的小树林里一阵窸窸窣窣乱响,眨眼间钻出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一个脚上有伤,包扎得严严实实,腋下支着一根树枝砍成的拐杖;另一个小腹上有伤,所以走路时总是不自然地弯着腰,护住小腹上的伤势。看他们的体格、面目,应该都是跑江湖的强人。
不肖说,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断掌’余少峰和‘万里追魂’宋万里。
二人转到土路上,往离开‘田坝镇’的方向走。
一边走,余少峰一边不安地说道:“宋老哥,你说,咱们就这么走了,夏总管那里会怎么想?”
宋万里冷笑一声,道:“还能怎么想?定是恨不得扒了我们的皮,吃我们的肉呗。”
余少峰听得此言,不由得一个哆嗦,屏气慑息地回头瞧了瞧,像是害怕夏总管突然追上来似的。
宋万里又是一声冷笑,道:“别瞧了,他这会儿可是忙不过来,哪有闲功夫追我们?‘棋盘峰’下的样子你也瞧见了,真法禅师、贾公甫、杨静海,这些个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被人家杀成什么样了?夏辽西他们能抓紧时间把这事处理了就算不错了,哪可能有功夫跑来追你我二人?”
余少峰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道:“是呀。不过,按说,一个真法禅师就足够对付肖八阵了。那个什么‘日月轮刀’虽然号称三湘第一,但比起真法禅师来可是差得远了,再加上‘黑虎’杨静海和‘不学无术’贾公甫,怎至于被人杀得如此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