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注意到他的脸色,黄芩继续滔滔不绝道:“倒是高人龙那条线索有点儿麻烦,只有希望用‘如意宝’引出他们了。”这时,他瞥了眼韩若壁,又道:“只是,拿着‘如意宝’之人必定凶险万分,总得有个万全的准备才好。”
他的意思当然是‘如意宝’在韩若壁手上,韩若壁得加倍小心才成。
好久没说话的宫露白不假思索地插嘴道:“其实,这事九成九是‘聚宝堂’的郭掌柜搞的鬼,‘三杀’也一定是他请来的,只要揪住他,不怕他不招出‘三杀’的巢穴。”
黄芩眉头紧锁道:“也不一定。为了不容易被追查到,这些杀手组织向来非常神秘,绝不会同雇主直接联系,总要由中间人负责接头。而且,他们同中间人的联系也极为小心谨慎,甚至连中间人也未必知道他们的根底。所以,即便郭掌柜就是雇佣‘三杀’的幕后黑手,顺着他这条线索,我们最多也只能找到负责接头的中间人,未必能顺藤摸瓜挖到‘三杀’的巢穴。”
韩若壁道:“‘如意宝’此刻就在我们身上,这一点‘三杀’很清楚,另外,他们还有人命坏在了我们的手里。以‘三杀’的行事作风,这笔帐必定已算到了我们头上,要帐不过是迟早的事,因此,只要我们的命够硬,就不必担心找不到‘三杀’。”佯叹了口气,他又道:“但是,如此一来,我们未免有些对不起宫姑娘了。”
宫露白奇道:“怎会对不起我?”
韩若壁笑了笑,道:“要想引‘三杀’出动,这‘如意宝’恐怕不能归还给姑娘,得由我们再保管几日,如此,万一我们保管不周,被他们夺了去,岂不是对不起姑娘了吗?”
看来,他暂时没打算把‘如意宝’还给宫露白。
宫露白一脸满不在意的神色,道:“哦,是这件事呀。没关系,‘如意宝’我拿着原也没什么用,倒是你们带在身上要冒很大的风险,这样说来,应该是我过意不去才对。”
转而,她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如意宝’既已落到你们手里,你们自然瞧看过,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韩若壁道:“我至今也没弄明白它是个什么物件儿。正好,你也来瞧一瞧,可曾见过这般古怪的玩意儿。”
说罢,他从怀里取出装有‘如意宝’的长方形锦盒,递给了宫露白。
宫露白打开盒子,取出‘如意宝’瞧看了一番,面上渐渐流露出悲伤之色。
看来,她定是想起了因为‘如意宝’而枉死的宫老爷。
良久,她轻声道:“原来是这么个古怪的玩意儿。”
韩若壁道:“你瞧出是什么没有?”
宫露白摇了摇头道:“瞧不出。”
说罢,她将‘如意宝’重新装入盒内,交给韩若壁,又道:“说实在的,若非因为它,我爹也不会死,所以,我打心眼里讨厌它,不想拿回来。既然你们替我手刃了杀害我爹的‘黄膘紫骝’,从他们身上夺得了这个玩意儿,就干脆留着吧,不用再还给我了。”
见宫露白执意如此,韩若壁推辞不过,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宫露白心头一动,问黄芩道:“你们冒如此大的风险追查‘三杀’,自然不是为了我家的命案,到底为了什么?”
韩若壁故意开玩笑道:“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讨宫姑娘欢喜。”
既然知道是个玩笑,宫露白就笑了笑。
斜睨了韩若壁一眼,黄芩道:“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心里,他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三杀’,夺犬玄阙宝箓’。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了,嘴上却终究没有说出来,毕竟,他们此行的目的还没有向外人提起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必须的事,本就无需说明。
瞧出他二人都不愿深言个中原委,宫露白没再就此多问,转而道:“你们有什么计划,说不定我也能帮上点儿帮?”
黄芩道:“按理说,宫姑娘独自上路去探郭掌柜的底,我们二人大摇大摆地进去韶州城,找间客栈住下,引蛇出洞,等着‘三杀’出现,已是目前最好的计划了。”
宫露白听言,抚了抚腰间的利剑,跃跃欲试道:“那还犹豫什么,就照这个计划办好了。”
黄芩摇头道:“这个计划的困难在于,从‘三杀’目前显露出的实力看,如果他们再次出手,必然全力而出,志在必得,敌在暗,我在明,我们恐怕没把握挡得住。但是,如果不这么做,似乎又没有别的好法子能够找到‘三杀’。”
瞧了眼黄芩,韩若壁摇头道:“我和你是断不能住到城里的客栈去的。那种地方来往的人极其繁杂,更兼时下各方前来助拳的江湖人云集韶州,我们根本无法分辨出谁是隐藏在其中的‘三杀’杀手。有道是,天大的本事也防不住随时射来的暗箭,到时别说‘引蛇出洞’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照我说,只有在城外寻个歇夜的地方,等白天再进城里去打探消息。当然,即便如此,也要随时保持高度的警惕,歇夜的地方也需经常更换,否则恐怕不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