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壁的嘴角带出一丝讥嘲的笑意,道:“你费这么大力气,也不知是帮她,还是害她。”
黄芩不置可否,继而反问道:“对了,你和那个老五又有什么事情鬼鬼祟祟的?”
韩若壁不答,反而悠悠问道:“刚才他简直骂到你脸上了,你怎的不回骂他。”
原来,倪少游的声音虽小,但以韩若壁的耳力还是足以听见的。
黄芩不值一哂,道:“骂来骂去,倒像一对沷妇,还是免了吧。”
韩若壁道:“你也太能沉得住气了吧?”
黄芩道:“能沉得住气不好吗?”
韩若壁叹息道:“太能沉得住气之人做起事来,大多显得冷酷无情。”
黄芩轻轻一笑,道:“‘显得’是外人看的,是不是冷酷无情,只有自己知道。”
韩若壁道:“你觉得自己可算是冷酷无情之人?”
沉默了一瞬,黄芩道:“那要看对谁了。”
轻叹一声,韩若壁道:“没人喜欢冷酷无情之人,所以,想活得好,装也得装出点儿人情味来。”
黄芩的眸子闪动了一下,道:“这么说,你的人情味是装出来的?”
盯着他瞧了半晌,韩若壁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道:“要是换成我,别人不讲道理地骂过来,我一定骂回去。”
黄芩摇了摇头道:“他骂他的,只要不理会,他就是朝天吐口水,最后落了自己一头一脸。至于不讲道理,那就拼手段好了,骂大街管什么用,想过招,总得拿出点儿真本事来。”
心头一惊,担心过后黄芩会对倪少游施什么手段,韩若壁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有意大声笑道:“好了好了,瞧在我的面子上,你可别难为他了。要说武功,你一根手指就能弄死他,何必同他置气?他倒是为我们带来了一个非常惊人的消息。”
心知韩若壁从不无故出惊人之语,黄芩立刻有了兴趣,探身追问道:“什么消息”
韩若壁神神秘秘,道:“李自然已经离开南昌了。”
黄芩面露惊讶之色,道:“莫非他也要来犬玄阙宝箓’? ”
紧接着,他又否定了这一想法,道:“不对,这件事对于李自然而言,应该还算不得什么大事。此种时候,他不是该呆在南昌宁王府里坐镇吗?如何会轻易离开?宁王又怎肯放他出来?”
韩若壁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怀疑可能是李自然另有重要之事须得去办,才离开南昌的。”
深思片刻,黄芩道:“这却是有些蹊跷了。眼下,正是宁王厉兵秣马之际,什么重要之事能令得李自然离开?”
摁着脑门想了一阵,韩若壁歪了歪嘴,道:“算了,我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了。不过,这件事,本该王守仁去操心,与我们并没有多大干系,我们又何苦绞尽脑汁。”
黄芩反驳他道:“怎么没干系?如果李自然确是赶来同赵元节会合,一并取回‘玄阙宝箓’,岂非是个大麻烦?”
韩若壁‘哈’了一声,道:“管他是不是大麻烦,只要不找我们的麻烦,就不怕。”
黄芩奇道:“怎可能不找我们的麻烦?”
韩若壁晃着脑袋笑道:“第一,我相信,以‘太玄天师’李自然的身份、法力,还不至于巴巴地从南昌赶过来,取一个尚且不知道底细的‘玄阙宝箓’。第二,我已经盘算好了,如果李自然确是赶来和赵元节会合的,在他们帮‘南华帮’偷袭‘解剑园’的那天,‘三杀’肯定也不能袖手旁观,那么‘三杀’的巢穴必然空虚,我们就在那时去端了他们的‘老巢’,想来李自然他们是不可能赶得及回来阻止我们的。”
黄芩有点儿想不通,问道:“你怎么能确定‘玄阙宝箓’就在‘三杀’的巢穴内?”
韩若壁做了个把嘴巴缝起来的动作,眯眼微笑,没有吭声。
他的这副模样难免让人以为他心中早已有底,只是故意卖关子逗弄黄芩,不愿明说。
果然,黄芩也是这么以为的,加之考虑到‘北斗会’很有些打探消息的神通,从某些特别的渠道获知‘玄阙宝箓’就在‘三杀’的巢穴内也不是没有可能,是以没再追问。
见黄芩没再就此问题深究,韩若壁暗里舒了一口气。
其实,韩若壁根本没法确定‘玄阙宝箓’就在‘三杀’的巢穴里,而且也不太关心在不在。因为,他对‘三杀’从刘谨那儿得来的大量金银财宝的兴趣要远远大于‘玄阙宝箓’。当然,如果‘玄阙宝箓’也在其中,他正好顺手夺了,如果不在,那就先把那些金银财宝抢夺到手再说。
黄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又皱起眉头,道:“说起来,你的那个老五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如果消息不可靠的话,我们琢磨这半天岂不是白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