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伺候的。”
说着话,他主动坐到了韩若壁边上。
韩若壁喜笑颜开地将两只碗又都满上酒,道:“得快活时且快活,来来来,再多喝几碗。这可是萧家少爷珍藏的‘姚子雪曲’,原是预备给他自己喝的,今番他立誓戒酒,我便向他讨了来,便宜你我二人了。”
二人昏天黑地地喝了一通,把那坛酒全喝光了。之后,韩若壁一把揽过黄芩,把头抵在他的肩膀处,将发烫的身体赖在他的身上,口中笑道:“这会儿,你感觉怎样?和我一样快活吗?”
黄芩喃喃道:“我啊......有点儿想和这个世上的一切隔绝。”
抬起头,直起身子,韩若壁讶道:“隔绝?为什么?”
黄芩的脸被冲上来的酒气熏得有点儿发红,以较慢的速度眨着眼皮,半醒半醉道:“只是忽然觉得,如果能和你一直这样,同世上的其他一切都不相干,大概就能停留在这一刻了,那该有多快活啊。”
盯着他的脸瞧了半天,韩若壁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舍得下你的高邮吗?”
黄芩笑出了梨涡,显得清凉又甜蜜道:“至少这一刻,我舍得下。”
韩若壁连连点头道:“是啊,这一刻,我也舍得下‘北斗会’了。”
这一刻,他们都舍得下,但下一刻呢?
不知什么时候,韩若壁将手探进了黄芩的衣襟里抚摩起来,口中呢喃道:“摸起来,你好像发烧了。”
黄芩的胸膛也贴上了韩若壁的胸膛,糊里糊涂地摇着头道:“不对,明明你身上好烫,是你在发烧。”。
也许是酒劲,也许是情意,令得两俱身体不停地发热,越是接近,越是摩擦,便越是热得难以忍受,即使是池上刮过的夜风也不能令他们有一点点降温。
这样的热度只有一种法子可以消解。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入了‘碧波榭’,也照在了韩若壁的睡脸上。这是一张英俊、出众的脸庞,就算再挑剔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张脸足以令大多数女子动心,令大多数男子生妒。
这张脸上的表情很安详,微微上翘的嘴角似乎还带着点儿纯真的笑意,因为闭起来而出现的眼线的倾斜角度偏又有种孩童般的倔强。
一眨不眨地看着这张脸,黄芩感觉到一种由衷的不舍之情,恨不能就这样一直看下去,直到世界末日。
这种感情说起来很简单,感受起来却很复杂。
这时,韩若壁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预示着即将醒来。
脑子里,黄芩有一种赶紧移开目光,转向别处的念头,但却因为不舍,没能照着做,而是看着衣衫不整、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的韩若壁悠悠然睁开了眼。
也因此,韩若壁睁开眼,最先看到的就是黄芩的那双眸子--那双曾经令他魂牵梦绕,现在令他流连忘返的眸子。
温柔地凝视着那双眸子,韩若壁笑了。
瞧见他的笑,黄芩的心头像有一股暖流流过一样。
韩若壁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后系好裤带,整理好衣袍,又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开口笑道:“对了,昨夜,你有没有说过舍得下高邮?”
黄芩一愣,道:“不记得了。”
想了想,他抓了抓脑袋,又道:“你有没有说过什么‘舍得下北斗会’的话?”
韩若壁轻皱了一下眉,道:“我也不记得了,八成是喝醉了。”
其实,以他二人的酒量,区区一坛酒何至于喝醉?
昨夜,醉了他们的,不是酒,是情。
忽然,黄芩道:“你真的不为得而复失的‘玄阕宝箓’着恼?”
韩若壁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用手重重地捶了一下地面,气哼哼道:“怎能不着恼?!你瞧着,‘玄阕宝箓’我一定会夺回来,而且还要叫李自然那老小子没得好果子吃!”
摆出一副不理解的表情,黄芩道:“昨个儿晚上,你可不是这副模样。”
韩若壁贼滑滑一笑,道:“昨个儿晚上若是这副模样,哪得和你一并快活?”
黄芩‘哼’了声,道:“你可真行,明明吃不得亏,放不下,却能装出快活喝酒的模样。”
韩若壁扮了个鬼脸,道:“我的快活绝不是装出来的。只不过,虽说放不下吃的亏,却没可能时时刻刻都放不下,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为此着恼,否则哪能有快活日子过?”
黄芩道:“也对。”
韩若壁道:“其实,吃了的亏,记着,找机会讨回来便罢。”
黄芩道:“若是讨不回来呢?”
韩若壁得意一笑,道:“我还没遇见过讨不回来的亏。”
黄芩轻笑道:“原来,你不会时时刻刻放不下吃的亏,只是因为你相信你吃的亏都是能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