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叫人来陪酒,只是想一个人喝着酒看看舞,没想到里朝长安城里最大的青楼都满足不了他这点要求。
老鸨立刻反应过来:“原来爷好这口,明白了明白了,这就去给爷安排上。”
楼里跳舞最好的伶人是寒霜,只可惜他前几天刚因为练舞太过勤奋扭伤了脚踝,现在脚踝微肿不能再跳。
但正是因为他受伤了,那些本就喜爱寒霜的客人来的更勤,总是带着礼物来看望寒霜,老鸨见他没在跳舞都能给楼里带来利益,也就没强迫寒霜带伤跳舞,只让他陪客人聊天说笑。
寒霜不能跳,老鸨也不打算强行让他去跳舞,刚把楼里其他两位会跳舞的男子送进洛思图所在的房间,没过一炷香又都被轰了出来,理由还是那个,他没兴趣看软绵绵的舞蹈。
老鸨一咬牙,只好去请寒霜出来,这几天寒霜的脚踝也养的差不多了,寒霜想着只跳今晚这么一次的话还好,于是就答应了老鸨的请求,去给洛思图表演舞艺。
老鸨守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确定里面再没传出斥责声后才放心离去。
寒霜跳的舞曲是洛思图先前看那两个男子跳过的舞,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风采完全不同,每个动作看似和他们一样,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力道,显然是好好琢磨过舞曲里的意境。
看似如水般轻柔,实际则是如同藏在绸缎中的利刃一般,能伤人于无形。
洛思图的酒气被这带着凌厉气势的舞蹈击退了不少,安静喝着酒看寒霜跳舞,凌澈城进来想劝洛思图离开这里的时候,洛思图正拉着寒霜逼他陪着自己喝酒。
寒霜说自己滴酒不沾,从不陪客人喝酒的一席话,反倒让洛思图非要他喝下自己给他递过去的酒,寒霜看客人有些醉了,打算强行离开,洛思图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不放手。
洛思图紧紧抓在寒霜手腕的细圈铁环上,拉扯之间,铁环从寒霜手腕处脱落出去,寒霜后跌几步,在凌澈城已做好扶住他的准备时,寒霜旋转了一圈避开了凌澈城。
看一眼凌澈城,又看了一眼自己脱落的铁环,寒霜一边道歉一边退出了房间。
洛思图可不打算就这么饶过这么一个合他胃口的男人,还想追出去,凌澈城拦住洛思图,无奈说道:“表哥,我们该回去了,堂堂一个月国使臣整夜留宿在这里,传出去像什么话。”
洛思图无所谓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是月国使臣。”
“如果表哥不在这里闹事引起动静,自然没人知道,可是看表哥现在的意思,是想要在这里闹出不小的动静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凌澈城说出这话后,洛思图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的笑起来:“怕不是你也看上了这个小伶人,也罢,看在他跳的舞甚合我意的份上,我饶他一次,不让他陪我喝酒,你去把他叫回来,再找个能陪我喝酒的,我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
凌澈城有些不相信洛思图说的话:“此话当真?”
洛思图白了他一眼,凌澈城低下头去,乖乖地出去办事了,没一会儿就带着寒霜和另一个青怡坊小倌走进来。
寒霜看上去不是很高兴,但也没有那么不识趣会摆脸色给客人看,好在一旁的柳清素热情似火,轻车熟路地陪着洛思图喝酒调笑,让洛思图没有太在意寒霜的冷淡脸。
凌澈城知道自己的表哥是有些醉了,清醒的洛思图绝不会和青楼男子这般亲密,只能微微叹了一口气,扭过脸偷偷去看寒霜。
寒霜乖乖坐在凌澈城旁边,既不主动说话也不做其他事,就只是安静坐在那。
洛思图喝的酒越来越多,到最后估计是真醉了,抱着柳清素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凌澈城别开视线,尽量让自己不去注意那边的动静,但是耳朵根还是微微红了红。
寒霜显然早就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依旧淡定地坐在那里,目不斜视,就盯着面前不远处的一盘花生米不放。
想着洛思图应该已经没空注意这边的动静,凌澈城主动向寒霜提出:“我们出去吧?”
听到这话,寒霜下意识往洛思图那边看了一眼,显然是担心自己冒然出去的话洛思图会不会又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