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院子里看着满地的煤灰突然想起来,曾经有个叫沈括的人,用石油的油煤灰制出了油墨,据说比松烟墨还要好上不少。
并且受到了书墨大家苏轼的赞赏,说它是墨中精品。
在古代,墨是文人雅士必不可少的东西,一方好墨能卖不少钱。
不过制墨的工序繁杂,要经过烧烟、收烟、加胶、加药、和烟、蒸剂、杵捣、捶炼等十几、二十道工序。
除此之外,制墨的配料也十分讲究,通常好墨均配有麝香、梅片、冰片等,这样也就制出了大家通常所说的香墨。
这么麻烦,卖的价格自然也是昂贵的。
所以在古代,文人读书也是一件颇为费钱的事情。
当下便有制墨的工艺,陆含之便将油墨也列入了考虑范围内。
如果能制出油墨,那么可以在他的纸铺里搭配着卖。
把那些设计好的东西交给了和鸣,陆含之才想起来要吃饭,此时外面的天色却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陆含之随便吃了点东西,却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明明都是他平日里最爱吃的,二嫂在照顾他饮食起居上,也的确都很用心,为什么今天就是吃不下去呢?
他一脸郁闷的把食物放到了一边,鼻端全是火油的味道。
宇文珏过来收碗筷的时候,发现他只吃了一点点,眉心便皱了起来,问道:“含之,你怎么回事?忙碌了一整天,就吃这点?”
陆含之一脸郁闷的趴在桌子上,说道:“不知道啊!吃不下,吃了就想吐,大概这被火油给恶心到了。”
宇文珏的眉心皱了起来,问道:“恶心?是不是……想吐?”
陆含之抬起头,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吐了。”
说完这话,陆含之猛然站起身,推门跑了出去。
跑到墙边树下,扶着树干吐了起来。
得,本来一天就没吃什么东西,如今还被吐了个干净,身上更没力气了。
陆含之软绵绵的倚到树上,有点委屈。 他疯了一样的想宇文琝,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要跑去打仗?
你安全吗?会死吗?
你死了我和阿蝉该怎么办?
正在边塞打仗的宇文琝忽然心里一疼, 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他才刚刚收到王妃的大礼, 按说正是高兴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不安?
他举起重剑, 又砍下敌方士兵的一个头颅, 挥起背上的旗帜, 做了一个旗语。
陆含之给他定了几个旗语, 用来远距离操控弩炮。
旗语一下,破空声传来,伴随着呼啸而过的长箭,敌方将领的头颅应声而落。
对面先是静止了几分钟,随即兵败如山倒, 潮水般的撤离了阵线。
宇文琝心中的骄傲油然而生, 心道不愧是我媳妇,这弩炮很是得用。
但刚刚那阵心疼犹自萦绕着,半天没有退去。
回到大帐后他仍然有些不安,便又叫来了差役,这回他写了一封饱含思念的家书,让差役送了回去。
想想就觉得自己之前不应该, 偏偏和他置什么气?
明明自己心里欢喜的要死,却还故意三次不给他家书。
宇文琝在信中忏悔了自己,也表达了自己对陆含之和阿蝉的思念。
但是信送走了,他仍觉得不安。
这种不安达到了顶点,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跑去敌方大营,收了敌方将领的两个人头回来。
回来以后觉得稍微好点儿了,果然杀人是平息一切情绪的最好方式。
其实上一世他就发现了,否则他也不会杀人杀上瘾,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临来战场前也有些担心,怕自己一旦见血又狂性大发收不住。
但现在看来还好,上一世那抑制不住的戾气,这一世竟然可以收放自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