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交通不便,人烟便稀少,也就导致了它的荒凉。
如果有一座桥梁连接,那无疑会方便很多。
但是,这条河之所以被称为天然屏障,便是因为它的恶劣。
早年不是没有人在这条河上架桥,几乎每次架完桥,都会在水季被冲毁。
一是因为水灾泛滥,二是因为根据历史的发展,在半奴隶半封建制社会的今天,桥梁多数都是木质。
木桥本身就不够坚固,遇上大水更是难逃被冲垮的宿命。
陆含之左思右想,觉得修桥这种事,大概也是可行的。
他现在甚至开始佩服自己了,所有不可行的事,到他这里都变成了可行,难不成他要成为一代风云人物?
想想还怪不好意思的。
翌日,皇宫。
宗源用过早膳,只等皇帝下朝。
他身上穿着一身天青色的素衣,袍角上绣了一丛青竹。
发髻半绾,几缕微卷的发梢垂于胸前。
他正于案前焚香,细细看来,竟真如仙人座下仙童,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刘姑姑垂立于案前,她只等着宗源吩咐。
宗源准备妥当,便对刘姑姑说道:“让人请皇上过来吧!”
很快,刚刚下朝的皇帝便跨进了小玉居的门槛。
抬头刚要说话,便见眼前的少年于袅袅青烟之中,焚香净手,摆弄着桌案上的熏香。
太子年少时因为朝中压力太大,常有头风发作。
当时便是尹平梧日复一日的为他焚香驱风,坚持了足足三年,才总算治好了他的头风疾。
这件事在皇帝的心中根深蒂固,如今再见此场景,他的思绪瞬间飘到了十几岁时的青葱年少。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着,呼吸也开始急促。 若说这一世他办过的错事, 其实也是能数出那么几件的。
最让他追悔莫及的,还是牺牲了尹平梧。
这世间能有几个尹平梧?
他好看,他温柔,他体贴入微。
他是这世间唯一的光, 能让他少时黑暗的世界里看见一比明亮。
可他却不得不牺牲了他,毕竟他身为太子, 怎么可能只顾儿女情长?
甚至不惜……牺牲他们的孩子, 以立尹丽梧之子为太子作为条件,获得了朝中元老, 尹家和其岳丈奉恩公的全力支持。
再有戎家百万雄狮为后盾, 他才得以将这江山保下来。
可这件事, 他做的终究见不得光。
尹氏奸诈,手里握有他谋害尹平梧的证据。
若他立了其他子嗣, 那他当年的所做所为,就会全部曝光于人前。
帝尊大过天,更何况太子并无错处,自己也算平平稳稳的把这江山交到了下一代的手里。
祖宗泉下有知, 也算有交待了。
只是年龄越大,他对尹平梧的思念和愧疚便越盛。
乃至如今见到一模一样的宗源, 便仿佛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着。
如果不是不能行事了,这会儿宗源大概孩子都怀上了。
他缓缓上前, 静静呆在旁边欣赏,鼻端萦绕着一股清新的香气。
皇帝闭上眼睛缓缓闻了闻,问道:“阿源这是在焚什么香?”
宗源抬头看了一眼皇帝, 先是挑了挑耳际的垂发,随即柔柔答道:“这是我们东瀛的静神香,我看您近日心神不宁,怕是国事操劳所致。您在我这儿休息一会儿,闭上眼睛小憩片刻。醒来后,保证您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皇帝十分满足的点了点头,他朗声笑了笑,说道:“好,那朕便在你这儿睡会儿。朕后宫有三十九人,竟无一人有阿源这样的细心。”
宗源抿唇笑了笑,说道:“宗源既已心属皇上,自然是要处处为皇上着想的。否则,宗源的心也会跟着疼,那也是让自己难过。索性便多关爱着皇上,宗源也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