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嗓音低缓,带着柔和的哑,比窗外月色都要温润。
沈岁知忽然觉得,没必要再试探下去了。
世人世事从来不在她的思虑范围内,她没有在阳光下行走过,即便光明盘踞整个世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她也只觉得无趣。
可遇到晏楚和以后,风和日丽的晴朗日子似乎多了起来。
于是她觉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多活几天。
“晏楚和。”沈岁知突然唤他。
“我早就劝过你了。这条路你既然要跟我一起走,我就要把我所有的偏执和病态都展现给你看。”沈岁知一字一句道,掌心沁出些许湿意,“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考虑好。”
——如果你真的要陪着我,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了。
静默的时间似乎总是格外漫长,当沈岁知听到开关被按下的声音时,已经迟了一步。
明亮笼罩在这片空间内,沈岁知维持着仰头的动作双眼不适应地闭了闭,也就是此时,她感受到一双温和的手掌覆在她眼前。
随后,额头被印上了一个轻柔的吻。
“这条路,我不是陪你走。”她听到男人这样说。
眼前的遮挡物缓缓收回,沈岁知睫羽微颤,睁开双眼,便跌入身前人眼底那片深邃澄净的海。
晏楚和望着她,逐字逐句对她说:“沈岁知,我带你走。”
……
阳光不是光,灯光不是光,温暖又如何,明亮又如何,还不是照不亮她沈岁知的路。
她踽踽独行二十余年,终于,等到了光。
“我带你走。”
他这么说。 接下来的事似乎顺理成章了起来。
沈岁知踮起脚尖,环着晏楚和的脖颈,凑过去亲了他一口,随后轻蹭了蹭他耳畔,用气音道:“做不做?”
晏楚和没有作声,伸手揽住她腰身,直接用实际行动去回应她。
呼吸在方寸间交换着,沈岁知半阖着眼,身子正软,下唇却猝不及防被对方轻轻咬了下,不疼,但能察觉到对方有些不满。
她模糊不清地问他:“干嘛。”
“喝酒了?”他靠在她唇角,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脸颊,酥酥麻麻的。
沈岁知眨巴眨巴眼,笑吟吟勾着他亲,云淡风轻道:“就一听啤的而已。晏老板,办事儿可不能分心啊。”
晏楚和被沈岁知这么一打岔,找她算账的念头就没了,没再给她出声的机会,俯首吻上她。
男人温热的气息如同线一般缠绕着她,绑着她,牵着她。酥麻感汹涌而至,顺着脊背缓缓攀升,沈岁知的呼吸都开始乱了起来。
不得不说晏楚和的学习能力的确很强,不同于先前毫无章法的吻法,他倒不知怎的学会了以退为进,沈岁知感觉自己有点躁,正要倾身迎合,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跟闹着玩儿似的,像极了之前那晚的她。
沈岁知:“……”
她简直快气死了,径直将脸错开,恶意地用牙齿磨了下晏楚和的喉结,随后又像是给好处似的,不轻不重吮了下。
果不其然,身前的男人身体僵住,连带手下的力道也收紧几分。
他带着些许恼意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沈岁知。”
沈岁知没忍住笑出声来,仰起脸亲亲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欸,我在呢。”
清亮的光洒下来,映衬着她眼中水光涟漪,浮现的满是盈盈笑意,晏楚和拿她这样没办法,只好用别的方式同她计较。
沈岁知这儿还打算继续开玩笑,结果就被人截断。这吻来的热切强势,几乎瞬间便夺走了她的呼吸节奏,没多久就有些呼吸不畅,只能揽着晏楚和,这才勉强站住脚。
他俯首轻咬她耳垂,嗓音低哑:“别闹我。”
沈岁知耳朵敏感,此时忍不住往旁边偏偏脑袋,二人之间的距离堪比纸薄,对方的呼吸近在咫尺,唇与肌肤因彼此肢体的起伏而不时相触,耳鬓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