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面露难色。
南宫霁淡淡一笑,合拢折扇:“今日这局,僵持下去恐到半夜,不如改日。。。”
越凌脸色一沉。
昭明忙凑上:“官家早先有谕,宫门此刻尚未落锁,然若过了二更,便。。。”
越凌一把将手中的骰子掷将出去,一字一顿道:“那今夜便教他留宿宫中!”
通明的灯光下,南宫霁见那人脸色依旧带些潮红,看来是酒意未消。
二更鼓过,偌大的殿中,惟余下一人。
桌上残局早已撤去,南宫霁百无聊赖,静坐拨弄着烛芯。忽闻身后窸窣之声,回头,那人不知何时已倚在了门前:一身雪白中衣,外袍随意披于肩上,一头青丝懒散缠绕腰间,额前几丝碎发平添几分常日不可见的烂漫天真。
静坐之人略一怔,便起身微笑:“美人已离去,官家可是懊悔了?”
那人嘴角扬了扬,看去无限骄傲:“宫门已落锁,南宫世子可是懊悔了?”
南宫霁凝视他片刻,笑容渐敛。几步上前拉起他径直向寝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gouyin这词是不是限制词。。。
第51章 隐疾
御榻上,二人相偎而躺。
南宫霁忽而出声:“说来今日未尝离去,是有些懊悔,然事已至此,不论虚实,佞幸这罪名臣已然担下,未免日后再多懊悔,倒不如今日便将它坐实。”
似乎毫无防备,越凌便已教席卷而来的风浪掀卷进了那渺无边际的汪洋之中,沉浮不由己。然而,他又似从头便无心抗拒。
美人如玉。桃花面,粉光若腻。所及处,细润如脂,腮晕潮红,媚态如风。一时浓睫翩起,清眸流盼,可不教人痴醉?
如奉珠玉在手,南宫霁小心翼翼。
细吻如蜻蜓戏水,爱(坑)抚似轻风拂柳。身下人已渐沉溺,美目轻阖,微启的粉唇间时而传出一两声轻吟,闻若幽兰。
心念动起,长指三拨两弄间,衣带已开。轻抬身,缓缓掀起他的衣襟,触目却非梦寐以求的妙景!一怔!便暗笑自己性急,那人自是还着里衣的!乃又耐心重复方才的动作,此回愈发小心轻柔,似怕无端惊起那佳境中的人儿。
那层大煞风景的丝帛之物终于教除去,大梁天子一肌妙肤,全无遮蔽呈于眼前!所谓弱骨纤形,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白璧无瑕。深宫高院内,经妇人之手长成的少年,美得惊世倾国。
突袭而来的寒意,教那横(坑)陈的玉(坑)体略一瑟缩。便见他翩睫跳动,似梦中有所不安。
温热的掌心抚上略带凉意的肌肤。玉人一惊,缓缓睁眼,尚带七分迷茫的眼神望向头顶明黄的帷帐。南宫霁不再犹疑,俯身吻上他修长的雪颈。。。
却是这一刻,形势急变!与方才的温驯大相径庭,身下之人拼力挣扎起!或是决心已下,南宫霁寸土不让,论气力,他自不输这孱弱少年,手上略一用力,便压下了他欲推开自己的双手,然而身下之人此时忽一扭身,便闻一声惊呼,似听到了骨节错位之声!南宫霁心中一紧,立时松了手。。。
“果真不痛了么?”虽是问了不下十回,越凌却依旧不厌其烦点头。
床头,那人已在他臂上来回摩挲了近半个时辰,确是未见何异样,看来,是一场虚惊!
越凌迟疑着唤了声:“霁。。。”
那人未抬头,却道:“吾看,明日还是教太医来瞧瞧,万一伤了筋骨。。。”
越凌忽而抽回手,向里挪了挪,蜷腿斜倚,瞧那神情,似受了甚委屈。
南宫霁苦笑:“这又是为哪般?”
越凌侧过脸去。半晌,轻道:“你恼我么?”见他良久不语,便默默将脸埋入膝间,双手攥紧被角,似是尽力克制。
一声叹息过后,便有一双手由侧轻环住了他,且于耳畔细语:“有何难言之隐,与我亦不可说?”
人生在世,总难免存些难以启齿之事,然南宫霁万万想不到,越凌所谓难言之隐,竟是这般---无稽!
不能与人亲近!
若此言由他人口中说出,南宫霁定然当面叱其“一派胡言”!然而,面前之人与他相处到底非一朝一夕,细想当初方入宫之时,这人着实有“拒人千里”之感!无论何时,皆要与人拉开几尺之距,纵然之后渐亲密,然每当“亲近”,皆只得“浅尝辄止”!实则便不说他南宫霁,纵然后宫嫔妃,平日实也难近其身!
人非草木,若非有隐难言,自不当如此!
越凌见他一时沉寂,以为他不信,便又嗫嚅道:“吾并非当下才如此,乃是自小就。。。实则吾也不晓缘故。。。”一面说着,一面脸又埋回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