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伺候您的,看着您前些太难牙疼的样子,实在不忍心。便擅自做主让御膳房的去了红糖,求陛下降罪。”
提起前些天,皇帝想起那段日子牙疼得整日睡不着觉,就感觉自己牙齿又隐隐作痛起来。
揉了揉脸颊,皇帝说:“起来吧,你为朕着想,朕又不会怪罪你。”
太监总管面带感激地站起来,继续服侍皇帝用膳。皇帝皱着眉把那盅没点甜味儿的红枣粥饮尽,太监总管退下,一个垂着脑袋的小太监过来服侍皇帝洗脸浣手。
“现在什么时辰呢?”屋内已经点起了灯,明亮的烛光把大殿点亮,皇帝看着门外,分不清日夜。
小太监抬头迅速看了一眼皇帝,说:“回陛下,刚过酉时。”
“酉时?都这么晚了啊。”
“是啊,”小太监低着头,似乎无意之中想起了什么,“说来长公主殿下从巳时跪到现在了呢。”
皇帝闻言神色有些微妙,但太监总管仔细辨认,也没从皇帝脸上发现出丝毫心疼怜惜的表情。“朕念在多年兄妹之情,对她给福安清扫尾巴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不知足,还要来逼迫朕。执迷不悟,让她跪,跪死了也别来烦朕!”
他猛地站起身,小太监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水盆四间,手忙脚乱好一会儿才端稳。
皇帝气冲冲地走进里间,太监总管连忙让其余人去伺候皇帝沐浴洗漱,然后回头看着忐忑不安,仿佛做错了事的小太监。
太监总管佛尘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嘲弄,阴阳怪气道:“收了多少好处?”
小太监漠然抬头,连忙跪下,水盆里的水倒了自己一身,“干爹,儿子哪敢啊,儿子是见长公主在殿外跪着好些时辰了,看着很是可怜。想着福安郡主是错了,可长公主再怎么也是陛下的亲妹妹啊……”
“啊呸!”太监总管打断他,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眸打量着自己这个干儿子。太监没根儿,他见这小子机灵,便收为干儿子,好以后能有个人养老送终,可没想到这小子机灵到这个份上。
什么时候巴结长公主不好,竟在这个时候上杆子讨好长公主,没见陛下还在气头上吗?
太监总管恨铁不成钢,“你啊你,真是屎热的不碰,非等冷了才上。什么猪脑子!长公主再如何也是公主,用不着你可怜!”
小太监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他调到皇帝身边办差不久,这些事情上远不及太监总管灵敏。虽还不是很懂其中关节,但小太监也知道自己做错了。
“儿子知错了,求干爹责罚。”小太监将自己收了长公主的贿赂一五一十地抖落出来。
“你啊……”太监总管咬牙切齿,对着小太监的心窝子就是一脚,“知道你贪,可没想到你贪的这么没脑子,现在是贪钱的时候吗?”
太监总管没少锻炼,小太监被摔得滚了几滚才停下,他不敢叫痛,连滚带爬地爬到太监总管脚边,“是儿子不好,是儿子贪心,求干爹息怒。您踹死了儿子是小,可别气坏了自己个儿啊。”
“……算了,这段日子你就在你的院子里呆着吧,先别在陛下跟前儿伺候着了。”
小太监闻言脸一下子就白了,太监总管叹了口气,蹲下来,用只有小太监才能听清的话说道:“陛下不是喜欢迁怒之人,现在陛下如此气恼长公主,许是福安郡主这一案中还有别的事情。”
果然,翌日一大早,皇帝就派了钦差去长公主的封地永城。原因不明,但长眼的都知道皇帝这是被气狠了,准备对长公主的夫家下手。
在上书房的蒹葭听到这事又惊又奇,前些日子不是才把福安郡主抓进去,听平王说福安郡主嘴严得很,怎么到今天就突然越过严刑逼供的步骤,去永城了呢
“你还不知道吧,孟家这次可是惹了□□烦。”自从福安被捕,云安就抖了起来,现在与蒹葭说话都和颜悦色了起来,在云安眼中,是蒹葭把福安送进了监狱,一切让福安倒霉的人都是好人!
云安往皇帝的昭阳殿努了努嘴,“依本郡主多年的经验,这次福安是拔了皇舅舅的逆鳞了。你们想啊,福安不仅是想杀你,还对全部皇子下手啊。若不是后面的人救援及时,皇帝的六个儿子全部都没了,换做是你,你会不会灭她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