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越叹了口气,“你们跟着我可以,但是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若是你们惹了麻烦,我可不会管你们。”她看向花无缺,“哪怕你是移花宫的少主,是邀月的徒弟。”
一入城,城中的繁华景象和雾灵山中的清净截然不同。
小鱼儿人如其名的像条入水的鱼,滑溜溜的窜进了人群中不见踪迹,只剩花无缺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崔清越感觉很有压力。
路边躺着几个乞丐,衣着破烂,身前放着破碗,破碗里有着几个铜币。
花无缺掏出几个铜板准备放到碗里却被崔清越给制止了。
“移花宫的钱是多的没处使吗?”崔清越问。
“不过是几枚铜板而已,却够他们吃一顿了。”花无缺道。
崔清越总算知道为什么邀月会让花无缺跟着她了。
“你知道为什么这几个乞丐躺在这里这么可怜,可来来往往的过路人却没一个施以援手,甚至冷眼旁观的吗?”
“我为什么要管其他人怎么做?”花无缺反问。
“你的却是不用管其他人怎么做,但是有时候善良要用在对的地方上。这些乞丐手脚完好,城内有朝廷特别建造的安置房,他们流落街头不外乎是不尊调派,不愿出去工作,想不劳而获,所以才被赶出来的。”
朝廷虽然软弱,但却在大多数城市大规模的修建了安置房,用来给流民和四处漂泊的难民提供住所。
甚至会给他们分配工作,有些身强体壮的被充实地方厢军,有些会派到合适他们的岗位。
但是这样的制度下却总有些游手好闲的人,想着不劳而获,一辈子待在朝廷的安置房里。然而流民那么多,朝廷给他们分配工作后,那些以前居住的流民会自觉的离开安置房,给下一批流民空出位置。
迟迟不满分配的人,会被统一的赶出安置房。
毕竟你不能不拉屎,还想要占着茅坑。
听到崔清越的话,花无缺把铜板收回了兜里。
“纵使没有朝廷的安置房,他们是真的有困难,你这几个铜板能救几时?况且乞丐间是有他们自己的组织,他们流窜在市井小巷,靠着贩卖消息为生,就算是乞丐也是有尊严,不会像这几个一样故意穿的破烂、邋遢靠别人施舍为生。你只要给了他们铜板,他们便会一直缠着你,缠的你不得安生。”
就像她曾在金风细雨楼外看到的乞丐,他们虽然个个身上打着补丁,但穿着整洁,金风细雨楼大部分消息来源就是从这些乞丐中得来的。
崔清越手指着前面写着卖身葬父的漂亮姑娘道:“就像那个女人,你看着可怜,可你知道这看着可怜的人,实际上却是个骗子吗?”
女子哭的梨花带雨,声声泣血说相依为命的父亲死了,她要为父亲办个葬礼,可是身无分文,只能卖身葬父了。
“你怎知她是个骗子?”花无缺问
“有时候你会被一个可怜的人下意识的忽略了那些很浅显的东西,你再好好看看。”
花无缺仔细观察了一会,这个女子虽哭的伤心,可眼睛却不停的在四处瞟。遇到衣着华丽的男人路过时,她会哭的更伤心,甚至扑倒人家脚下去。
而且她哭的很漂亮,像是对着镜子哭了千百回一样,哭的人心都软了。
她哭着贫穷,可她整个人一看就不是干活的人。身上穿着虽然素静,可她耳朵上却带着上好的翡翠耳饰,一看就不可能是穷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花无缺默然,“原来真是个骗子。”
“她若真想卖身葬父找个正经的牙婆子卖去富贵人家当丫鬟不比在这哭的好吗?”
哭的这般凄凄切切,只不过想找个富贵人家好色的公子哥或是一时心软的男人收回房罢了。
“公子给了小莲钱,小莲做牛做马都要报答公子,求公子收了小莲吧。”小莲眼泪不停的流,企图留住面前这个给她钱,却不要她的男人。
崔清越站在不远处,看来,这一时心软的男人出现了,而且还是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