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四个巨佬的心头痣_作者:二月三日(103)

老人却瞥了故作镇定的沈玉蓝一眼,又看了看身材修长成语的秦疏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原来如此。”

沈玉蓝见师父并没有穷追猛打问到底的意思,不禁松了口气,而后郑重道:“师父,如果我想离开京城你会不会怪我?”

老人手上动作一顿,又仰头抿了一口茶道:“离开京城,你想去何处?”

沈玉蓝悄然看了秦疏一眼,而后定下心思对老人道:“我想去阑滇,镇守边疆。”

老人放下茶杯,眼眸如井水般万古长青,没有一丝浑浊清明瞧着他道:“幼灵,京城繁华人杂,其中勾心斗角难免会让你道心尘蒙,可为师知晓你并非是一个半途而废之人,你究竟是为何想要离开京城,离开陛下,去往那边塞之地。”

沈玉蓝见师父语气沉静,没有半分的责怪,他自己心里倒是自责了起来,低着头道:“京城乱欲迷人眼,幼灵并非是觉得涉水之深,而感到疲倦,只是感叹一个人成长的太快,变得太快,徒儿快要跟不上他的脚步,也看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

“此人在你心里分量很重?”

“是.......”沈玉蓝敛着眉目,颔首道。

老人看了他片刻,而后长叹口气道:“蓬莱山养育了你,你的天性便如这大山一般纯真灵秀,为师只是想让下下山一趟,多加磨炼才好,罢了罢了。”

沈玉蓝见老人闭着眼似乎是不愿多言,也觉得有些酸涩,略有些垂头丧气的想要离开时,老人却睁了眸子道:“逆徒,我的这把老腰都快要折断了,还不给为师上点膏药揉一揉。”

沈玉蓝听老人语气又与平常无二,喜上眉梢,翻箱倒柜地拿出了膏药,给老人揉腰。

“自在”竹院的空房还有一些,此次秦疏所带亲兵也不过八人,让他们两人一间睡在一间,他顺手打扫下将被窝之类的给亲卫们铺下,亲卫见沈玉蓝平易近人,对他们这群将士也是谦和心中感动,却哪里敢让大圭太傅亲自动手给他们铺床,皆是赶紧一人拿着一床褥子在房间里铺上了。

沈玉蓝自然是与秦疏睡在一间。

是夜,房中烛火熄灭,众人这几日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得了个安身之所,自然是分外珍惜,皆是早早地睡去了。

老人来到沈玉蓝房门前,却听到房内有几声细微异动,山风渐起吹拂在老人脸上,他以为是风声便也没有多加在意,于是敲了敲门道:“幼灵,你出来为师还有些话要与你说。”

等了一会儿,沈玉蓝声音有些嘶哑道:“师父,我,我先披间外衣,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等房门开时沈玉蓝开了门,老人见他黑发湿濡,面颊红润,于是关切问:“幼灵这是发热了吗?怎么脸上如此通红。”

沈玉蓝伸手缕了缕垂下青丝,眼神有些飘忽不定,道:“徒儿还好,只是被子有些厚了。”

老人往里面探了一眼,嗅到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气味,且发现床榻上秦疏正坐起来穿衣,正好露出一片小麦色的肌肤,而那背部却有几道红痕。

沈玉蓝不着痕迹的挡了一步,而后关上门对老人道:“师父这么晚来找徒儿,是有何事?”

老人道:“来与我边走边说。”

“是。”

夜晚山林寂静,夜凉如水,偶有鸠鸟鸣声,两人绕这竹院而走,老人负手对沈玉蓝道:“此次去阑滇去便去了,毕竟已跟陛下辞行了,可陛下若突然改变心意是要回召你京该是如何?”

沈玉蓝窘迫的摸了摸鼻尖,他心想自己还未向姚潋禀告,只是私自偷跑出京城呢,却又不想让师父太过担心只能顺着他的话道:“师父不必担心,若是国家有难陛下急需幼灵回京,幼灵定会顺着旨意。”

老人颔首道:“虽不知你教导陛下是否教导出了师生情谊,可在君王之道面前,一切的情谊只是惘然,不过是过眼云烟,陛下最为看重的还是手上权力。”

“伴君如伴虎,此次你离开了京城这个纷扰之地,离了陛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不过可在国家大义面前,你与陛下的嫌隙也只算作小事,不可意气用事。”

沈玉蓝低眉顺眼一一听着。

两人走到一片青翠竹林前,老人面对着他道:“无论是京城还是阑滇,切勿失了本心,隐士出山便是要担一份拯救苍生的责任,再也回不去逍遥自在的隐士生活,这点幼灵切要谨记。”

沈玉蓝鞠了一礼道:“师父教诲,徒儿谨记于心。”

翌日清晨,鸡鸣而叫,太阳才刚刚升起,沈玉蓝迷迷蒙蒙眯着眼,却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

他穿上衣裳打开门,却发现秦疏正着轻衫在门外院子里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