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可知夏江一带流传的诗词吗?雁下天尽处,黑云翻墨时。河神如决倾,五年归雨期。”
“归雨归雨,不正是旧太子的字吗?此诗为何意?
“五年前旧太子下江南十四洲,夏江便是那时发了一次洪灾,有人说是旧太子乃贪狼破星,与水相克,导致河神不满才水淹夏江。”
“可旧太子不是已经刺杀身亡了?”
“旧太子虽不,当今太子却是他的嫡子,血缘相承啊。如此看五年已到,洪灾又起,不正是那应验了诗词上的话啊,新太子恐怕是与那河神星宿相冲,给夏江带来了灾祸。”
“嘘,万万不可声张此事啊,说不定就被哪位有心人听见了。”
正恰好被两人的口中的有心人听见了,沈玉蓝想。
秦疏见他脸色渐渐凝重下来,疑惑道:“怎么了?”
“这里人多口杂,出去讲。”
等两人付完账出了酒楼后,沈玉蓝拽着秦疏来到一处无人偏僻街道:“夏江水灾泛滥,大批流民涌入京城以求陛下庇护,现如今正被官兵们挡在门外。”
秦疏蹙眉道:“夏江离京城有一百多里远,若不是无处可去,灾民们何必长途跋涉来至京城。”
“他们是被逼无奈,怀着希望来到这里,怎么可以将他们拒之城外。”
“大批灾民涌入了京城中,不但寻不到安身之地,也会给京城本地的百姓造成不好的影响,拒之门外不过是暂缓之计,折岳不必急躁。”
“依幼灵看,该是如何?”
沈玉蓝思量半晌,道:“此事还需明日早朝之上决断,看陛下如何处置了。”
翌日下起了雨,给凛冬中的京城皇宫平添几分寒意,雨水打在昭阳殿勾檐上,滴露于汉白玉阶上,溅起水花。
官员身穿朱红朝服,鱼贯入昭阳殿早朝觐见。
老皇帝强撑着一股气力来上朝,经历了道殿炼长生丹一事,终于是改过自新认识到了长生乃是无稽之谈,想在老暮之时再做一次明君,在史书上给之前的胡作非为抹去一些墨水。
宦官拉长了嗓音道:“上朝。”
工部尚书上前一步,举起玉扳道:“今年夏江一带突发异灾,洪水泛滥,灾民官话,损失惨重。”
户部尚书后跟道:“请陛下拨一笔灾款,派一任官员作巡抚察带着灾款南下救济灾民。”
“从前都是派谁去的?”皇帝问道。
这下可难倒了官员,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片刻户部尚书道:“从前都是由左相派一任官员南下赈灾。”
皇帝冷哼一声道:“赈灾?朕看是赈到他的藏宝密室里了吧。”
朝臣惶恐跪下道:“陛下息怒。”
掌管建南门流通的从五品武官拱手道:“陛下,投奔京城的流民已经聚集在门前,臣且将他们拦在城外,设立了安置灾民的简易帐篷。”
“爱卿办得不错,其余爱卿看该如何安置这批流民?”
流民乃是一大隐患,若是处置的不好,很容易与京城当地的百姓爆发冲突,从而导致京城局面混乱不堪,更会动摇天子政业。
众臣心中虽各有各地想法,却怕处置的不当,惹皇帝不喜,断送了自己的前途,一时昭阳殿上鸦雀无声。
第25章 石青
此时沈玉蓝却举着玉扳站出来道:“臣有一想法。”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沈玉蓝身上,沈玉蓝此人仿佛生来适合站在最明亮处,不惧他人议论与目光,好似一块晶莹剔透的蓝田美玉。
“爱卿请说。”
“京城南侧与东侧青山上有两大寺庙,分别是广普寺与香济庙,不如将流民分批安置在寺庙处,两位住持心怀慈悲,普渡众生,必定会接受流民的暂且安置。”
此刻却有一位臣子反对道:“不可,广普寺乃是专供皇家第一大圣庙,岂能容这群肮脏贱民们玷污践踏,令陛下身份于何地。”
沈玉蓝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心想刚才出主意时候是哑口无言,急着反驳他人倒是振振有词了。
皇帝道:“流民滞留一日,便是令京城百姓于动荡之中,朕觉得沈爱卿此言有理,可仅仅靠两处寺庙似乎是不能容纳基数庞大的灾民们。”
沈玉蓝道:“臣记得旧国子监的旧屋现已荒废,还有其他大圭废弃的学堂旧址可以做容纳流民之所。”
此话一出,众臣议论纷纷,显然是不赞同的。
“流民安置不过是暂时的,等水患一过,便可给点流民安置银两,让他们重回夏江重建家园。”
老皇帝思量片刻道:“此方法似乎可行,何尚书,便按照沈爱卿的意思去办吧。”
而后皇帝道:“虽然流民安置问题已经有了可行之计,可此次赈灾巡抚之人却还没有定下来。”他看向一旁的谢争鸣道:“谢爱卿看,此次巡抚察应由谁来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