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讴闻言后,马上受刺激一般地看向韩温。
萧婉瞧着韩温不怀好意地上扬了嘴角,就知道他肯定不打算说好话。看来他出的路数跟自己的不一样。
“好歹是个御封的侯爷,直接杀,既可惜又麻烦,还要跟朝廷仔细报送经过,再者毕竟是亲生父母,哪好意思直接下手。但把人送到京师来受死便不一样了,出师有名。”韩温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最明显,却令听者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秦讴抖着嘴唇,红眼瞪着韩温:“你这话到底何意?你想说我父亲想谋反?”
“‘谋反’可是你自己说的,知父莫若子。”韩温叹道。
秦讴急得跳脚:“我才不是这意思,是你说的‘出师有名’!”
“出师有名就等于谋反?哦,原来你心里这样想。”韩温风轻云淡地叹道。
秦讴更急了,“明明是你话里有那意思!你少咬文嚼字诬赖我!”
“小侯爷此番来京若无所图谋,无越矩之举,为何会认定老侯爷送你来是置你于死地?即便纨绔胡闹,也该分得清大是大非,若只是小打小闹,陛下根本不可能会要你的命。”韩温边说着边用一双犀利无比的眸子紧盯着秦讴。
秦讴尴尬地支支吾吾半天,不知该怎样说了,慌张之下情绪隐藏的就更加拙劣了。
萧婉看得清楚,心里也大概清楚了七八分。看来秦讴此番来京确有其他有目的。
“你父亲交代你何事?”萧婉逼问秦讴。
秦讴目光闪烁,抱着头不知道该不该说。
“公主心思纯善,还以为你爹爹终究是疼爱你的,才会有那番安慰你的说辞。若要我来说,事到如今这地步,与其去讨好曾一度放弃你的人,倒不如自立门户,毕竟靠谁都没有靠自己更可靠。”韩温让秦讴自己好好想清楚,现在这里没有人逼他,就看他怎么选。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萧婉和韩温就从秦讴那里离开。
萧婉有点担心秦讴再受刺激会承受不住,“会不会想不开?”
“他若连这点事儿都担不起来,活着也没用。”韩温面不改色道。
萧婉手托着下巴,惊讶地观察韩温。
韩温等了会儿,见萧婉还是没有收回目光,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和萧婉面对面地正视:“堂弟才发觉堂哥英俊?”
萧婉马上捂嘴做了一个干呕的表情。
“那为何看如此久?”搁在以前,韩温定然认定公主实在信上他的容貌,现在断然不会那么想了。想想也是可笑,他居然自作多情了那么长时间。到头来,公主喜欢的人居然是齐远。真想不到,公主居然喜欢那种笑起来比较可爱的微胖男子。
韩温琢磨了一下自我改变的可能性,他即便能吃胖成齐远的那个程度,终究还算是英俊的,可爱不起来。所以在长相这方面,是改变不了了。
“我在想‘玉面修罗’这个名号配你还真贴切,不知道是哪个聪明人给你起的。”
韩温浅笑,琢磨着公主既然承认这个名号配他,便是变相肯定他有‘玉面’了,这说明公主还是有正常欣赏美的眼光。这样说来,她喜欢齐远是因为齐远的性子、学识等等?韩温还是想不明白,齐远在这些方面哪一点比自己强。他好像各个方面都比齐远优秀,并非他不自谦,这就是事实。
“太狠了。”萧婉接着叹道。
韩温似乎找到了一点,试探问萧婉:“公主不喜杀伐果断的处置之法?”
萧婉愣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韩温。若说不喜欢,有些时候办事就该如此,比如皇权争夺,但凡对对方仁慈犹豫一点,就会将自己置于死地。在你死我亡的局面中,杀伐果断太重要了。
“也还可以。”萧婉琢磨道,“不过更喜欢酌情处置,该果断的时候果断,该仁慈的时候也要仁慈。”
“有此‘酌情’倒是难,必先精准判断,这一点很少有人能做到。”韩温叹道。
“别人不能,我相信以韩学士聪敏定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