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公主图谋在下,如今怎么反倒像是韩某强逼公主一般?”
修长冰凉的指尖划过下颚,在她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收回了。
萧婉以前觉得韩温是个私下里手段黑的,但好歹面上一直有温润君子礼仪之风,这是世家教养到骨子里的仪范,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这样无耻下流,似纨绔子一般调戏她,居然敢摸她!
“韩——温!”萧婉喊他名字警告,以示自己的怒意。
“公主莫急,韩某会尽快将婚事办妥,务必让公主的心愿早日成真。”
韩温一双眸子幽若深潭,随即染上一层笑意,声线低沉磁性,听得人心尖打颤。
说调戏她的话也就罢了,为什么后四字还故意放慢了说?
早日成真……
也不知是他跑得太快,还是她愣神儿太久?总之等萧婉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不见韩温的踪影,廊下只有她一名少女脸颊通红。
萧婉觉得脸火辣辣的,像烧红的烙铁,心里又气又恼。
“好想弄死他!”
锦环等人远远待命,现下近前了,锦环就劝慰公主息怒,谴责韩温不懂规矩。
“现在骂有什么用,才刚你们怎么不过来?”萧婉质问。
锦环嘴唇动了动,本想解释刚刚她之所以没动,是觉得公主好像在跟韩学士打情骂俏,这话如果真出口了,只怕公主会更生气。
听闻皇帝已迅速定好了公主府,萧婉决定亲自去瞧瞧。
她骑马路过朱雀大街的时候,远远瞧见齐远进了路边的一家酒楼,身后跟着一名随从,身量瘦得单薄。
萧婉瞥了眼酒楼的名字,半点不觉得熟悉,这段日子她可是把京内各处有特色地方几乎逛遍了。她都没有听说过的地方,那就一定是一家普通的酒楼。没有特色菜,没有好酒,出身富贵世家且早就把口味养刁的齐远,来这家普通的酒楼干什么?
萧婉鬼使神差地下了马,打发侍卫郑铭进去探看情况,她则在隔壁的首饰铺子假装看东西。
不多时,得了回禀。她虽然没有怀疑错,齐远竟在酒楼雅间见了百雀楼的牡丹姑娘。
白雀楼的花魁白月月和老鸨跟董良策的死有关,更跟谋反案有关。楼里的姑娘在这种时候和齐远见面,是为什么?
萧婉对这个牡丹还有些印象,那天她在百雀楼问话时碰巧就是她,乍瞧着像是个胆小怕事的,但不排除她有故意做戏装相之嫌。
萧婉琢磨着现在是当场抓获询问清楚,还是按兵不动先蛰伏观察。目前表面看起来,最有嫌疑的是陆学,可他身上的嫌疑未免太明显了,很像是被人栽赃。其实不光她这样觉得,韩温还有皇帝也都这样以为,所以才暂且将人软禁,没有急于严审。
跟还是抓?
萧婉边摆弄手里的珍珠发簪边思量。首饰铺掌柜在旁絮絮叨叨地给萧婉介绍这发簪如何精妙,最与眼前的佳人相衬。
“这发簪姑娘到底要不要?”掌柜的说的口干,见眼前人只顾着发愣,却丝毫不敢失了耐心。瞧这位主的打扮,还有随从的气派,那就不是一般人了。
“我要了!”语气干脆,但声音娇柔,一听就觉得像是出自一个美人儿。
掌柜的转头,瞧见门口进来一位穿着朱红裙裾的美丽女子,从头到脚贵气逼人,身后也跟着数个随从,瞧气势个个都不简单,皆不拿正眼看人。
今天他早上起来的时候,真没注意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他小店里竟然同时迎来了两位看起来惹不得的贵人。
萧婉看见萧媚有些惊讶。
“妹妹没想到吧?我也能出来了。”萧媚对萧婉一笑,打发随从付了发簪钱,看眼萧婉手里的东西,“看妹妹喜欢,姐姐便买来送给妹妹。”
“你怎么会出来?”萧婉问。
“怎么,只许妹妹放火,姐姐连个灯都不可以?”萧媚讥讽反问,一想到皇帝爹爹的偏心,暗中便狠狠咬牙。从小到大,她竟忍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