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宫中消息传得飞快。”韩温嗤笑,“一个是前朝公主,一个是当今大公主。这齐远倒是很会享齐人之福。”
韩温话毕,瞥一眼萧婉。
虽不知韩温这一眼是不是有意的,但萧婉总是在心里上觉得这一眼别有意味。
毕竟她以前跟齐远青梅竹马,对他有过小小的欣赏之情。如今这般,都不用韩温笑话,她自己都觉得打脸,她当初是什么眼神儿!
“聪明。”韩温叹道。
“说谁聪明?他那样的还配聪明?分明就是个无耻之徒,耍一肚子坏水兴风做浪……”
“说公主聪明,选择了我。”韩温笑着拍拍萧婉的脑袋。
萧婉要求即刻进宫,陈明此事。
萧绍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反应不大。不过看到韩温腰间的荷包就激动了。
“你都没给为父绣过,为父也要一个这样的,不对,为父在你心里自然比你驸马重要,所以样式一定要比他的多!咳咳咳……”
萧绍突然咳嗽起来。
萧婉从进门起就发现今日萧绍的面色似不大好,说话时气短,如今见他咳喘的老毛病又犯了,忙搀扶奉茶,欲请太医来。
“不必,早上刚诊过脉了,你也知道这是老毛病,熬过换季便能渐渐好些。”萧绍笑着拍了拍萧婉的手背,不禁感慨还是他的宝贝乖女儿让他省心。
殿内宫人们听这话都不禁暗暗在心里撇嘴,他们这位皇帝陛下真是出了名的偏心眼瞎。明明华阳公主才是最闹腾最让他操心不过的孩子,但陛下每次都乐滋滋地夸公主省心。
真可谓是千金难买皇帝陛下他自己愿意。 萧婉一想到自己绣这荷包要花费多少工夫, 便一个头两个大。
“这种荷包哪能配得上爹爹呢。”萧婉拽着萧绍的衣袖,低声哄他道, “女儿回给您绣一个松鹤延年图,保证比这个好看, 只有那精致好看的才能与英明神武的爹爹相配, 见大臣们的时候戴着才更有面子。”
“真比这个好?”萧绍睨一眼萧婉。
萧婉诚挚点头:“当然。”
“也罢。”萧绍得意地看了一眼韩温,见韩温恭顺地颔首, 乖乖地向自己表达敬意。他知足地喝了口茶, 这才打发萧婉去见庾皇后, 留下韩温商议齐家的案子。
齐家世代书香, 出过许多大儒, 当世大儒也有, 更有神武侯那样钟灵毓秀的人物,文武兼备, 才德双全,引世人高望。齐家更是桃李满天下,这朝中诸多饱学之士大多都曾是齐家人门生。
“此案除非证据确凿,否则擅动齐家, 定会寒了天下文人的心, 而文人们多有辩才, 众口悠悠若利剑,恐将陛下和朝廷陷于不利的名声之中。”
“那依韩卿所见,朕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此事忍下?”
堂堂帝王, 被人踩在头上拉屎,居然要忍耐,这是何等奇耻大辱。
萧绍脸色阴沉至极,瞪向韩温的眼睛泛红喷着怒火。他早料到四姓门阀不好搬倒,他也料到会有所牺牲,但他从没有想到这会令他最宝贝女儿陷于危险境地。
萧绍只要一想到萧婉被绑架曾险些被杀的事,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恨不得直接手刃了齐远,将齐家主家一脉屠杀殆尽。
这次齐远谋划失败,虽然没有实证留下,却暴露了狐狸尾巴。以齐家的处事风格,他们势必在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所动作,蛰伏静待。
若想再抓齐家,只怕难上加难。
“如今齐家主家偏要力保齐远,辩黑为白,无非是仗着他们清名在外,门生遍及天下。依臣看,只要毁了这背后所仗,到时陛下再处置齐家,便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韩温的话若徐徐春风,解了萧绍的坏情绪。
“看来韩卿已想到处置办法?”
韩温凑上前去小声对萧绍嘀咕一番,“……怕是只能让陛下狠心舍下公主了。”
萧绍犹豫了下,嗤笑一声,“罢了,便依你所言。”
萧婉在长春宫,被庾皇后好一顿唠叨如何跟相敬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