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正在旁叹了口气,“侯爷,奴早就劝过您,斗不过韩温。”
“再说我削了你的嘴!”秦讴恶狠狠瞪一眼戴正。
戴正马上捂嘴噤声。
这韩温莫非京师已经混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还是他给皇帝灌了什么**汤?
秦讴转念再想,这事儿可能输在他自己蠢。怪他之前突然发懵,居然把事情往轻了说。如果他坦白说是自己挨揍了,事情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不了了之。
不过现在这样也有好处,至少他挨打的事儿没被宣扬出去,他不至于太丢人。如果韩温的堂弟和那些捕快们以后胆敢宣扬,他就拿诬陷侯爷的罪名再治他们也一样。
他这次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没关系,这仇他记着了,父亲说过,卧薪尝胆十年不算晚。
韩原,还有韩温,你们都且等着,我秦讴与你们势不两立,肯定要你们好看!
“侯爷,那天的事儿可不光咱们看见了,韩原带的那些捕快都知道。您挨揍的事儿怕是瞒不住。”戴正还是忍不住提醒一下自家侯爷,不然他真怕他们的傻侯爷想不到这点。
“你个混账东西,哪壶不开提哪壶!”秦讴觉得自己快气飞到天上去了,抬脚就踹戴正一脚,骂他不中用。
秦讴回府后,家奴呈上老侯爷的信。
秦讴打开来瞧,原来是他走后,他爹爹忽然想起一件事没嘱咐,派人快马再送信来叮嘱他。
“老侯爷让我尽快在京中谋个实职,不要游手好闲。”秦讴不耐烦把信塞给戴正,一想到自己要穿着官袍,束缚地在衙门里规矩处理文书,便一个头两个大。
“老侯爷的吩咐还是要办的。”戴正劝道。
“不办!”秦讴挠挠脸,大吼道,“我才十五,做什么官!这年纪就该到处闯荡游玩儿!”
小侯爷若不遵从老侯爷的吩咐,回头回去了,他们这些侍从谁都没好果子吃。
戴正转转眼珠儿,马上来了主意,再劝秦讴:“侯爷不是想让韩温韩原好看么,何不主动要求去京府做官?侯爷的身份在这,去那里做官,虽然不做不上府尹,可品级也不会太低。韩温在上,侯爷不管如何闹腾,他都要担一半的责任。韩原在下,侯爷可以尽管差使难为他,直到他折磨死为止。”
秦讴瞬间精神了,像海上吹起了大风,整个人忽然激荡澎湃起来,他眼睛贼发亮拍拍桌,愉快地在屋子里徘徊。
“好主意!好主意!对,我就去京府做官!可是我的请求,陛下会同意么?”
“侯爷可以请贵妃帮忙。”戴正继续出主意道。
“对对对,你们这就去传消息给我姑母,我要尽快去京府入职。”秦讴搓搓手,越发地意气奋发了。
……
一大早,天上黑云乘风翻滚,电闪雷鸣,忽然下起了大暴雨。
萧婉正在去京府的半路上,刚好赶上大雨,便在附近的酒楼躲雨。
酒楼大堂内躲雨的人不在少数,锦环特意要了一间上房给公主休息。
萧婉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解开发髻重新梳理。也不知是不是这天下的酒楼房间都如此不隔音,隔壁传来谈话声,听起来是三个书生在闲聊说话,语调都文绉绉的,讲究措词。
“小生若能有幸成为韩学士的门客,此生死而无憾矣。”
萧婉把木梳卡在头发里,禁不住嗤笑一声,暗叹这名书生没志向。为何偏要成为韩温的门客,该当心系天下,一心报效国家才是正经。
“在下不敢有张兄的志向,能谋处地方吃饱饭便好。”
“我听说秦小侯爷来京师了,身边正缺人手。他虽是个小霸王,脾气不好,却出手大方,李兄何不试试?”
“可不敢去,只怕如那件事一般,有钱拿没命花。”
提到‘那件事’,三人突然就安静了。
萧婉自然知道‘那件事’所指,她爹爹在做太子期间,曾被先帝叱骂过‘脾气不好’,其实当时不过在朝时意见不合,随口一句感慨。但后来他杀门客百数,曝尸于城门之外,在文人之中引起极大震撼,这‘脾气不好’就成了做门客文人们的一大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