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笑的慈善,指了指作羞涩状的二人,对着梓莘笑道,“方才你不在,也没有与你介绍。这二位是你弟妹娘家的表妹,我瞧着合了眼缘,留着府上住上几日。”
梓莘收起诧异,也跟着摆出笑颜,扫过二人对着贾母道:“如此甚好,有人伴着老太太我与侯爷也放心了。”
“知道你们孝顺。宁芷,梓宣还不给郡主见礼吗?喔……你们是老二家的表妹,这便叫一声姐姐吧。”贾母拉着二人目光指向梓莘,笑眯眯的盯着她,不放过梓莘任何一个表情。见梓莘神色如常,贾母心中更是高兴,只以为梓莘不过好面子硬憋着生闷气。
“呵呵,老太太真是说笑。即是弟妹那头表妹,自然不必拘礼,只是这姐姐个称呼似有不妥,不如跟着弟妹称我嫂子如何?”梓莘瞧着二人笑意吟吟,转头又对着贾母询问。
贾母轻轻拍了拍手,似是自责道,“看我这老婆子居然胡说八道,自然是应该叫嫂子的。宁芷,梓宣还不叫人?”
听闻贾母如是说,两个丫头盈盈拜倒在梓莘跟前,对她行礼道,“宁芷/梓宣,见过郡主嫂子。”
梓莘笑而不语,目光却是看向身后跟着的墨竹与丹雪。不肖第二眼,那二人立即各自从手上褪下一只金镯递了上去。贾母目光一颤,却听梓莘又道,“今日无甚准备,这两支金镯本事一对,我瞧着有趣便让丫头带着玩儿。如今瞧见两位妹妹,倒是觉得更称你们,今日便赠于妹妹们玩吧。”
贾母张了张嘴,到底还是闭上。梓莘也不说是那贵重物件,强调是个小玩意儿。再说这二人虽是王氏姐妹,可事实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何况就算真是葛氏侄女儿,比起郡主身边大丫头,也不好说谁比谁更金贵。这般倒教她难以出口训斥,可是梓莘越是如此,贾母越发认定她心中不悦,不免笑的更开怀。可笑了没多久,贾母忽然一个激灵,看梓莘眼神又是不同。她暗暗心惊自己方才没有冲动,更是认定方才是梓莘故意为之。若是她出口指责,倒是给了梓莘把二人送走最好借口。贾母当下暗抚胸口,拿定主意不再开口,只听着梓莘与二人闲扯。
这倒是贾母想多了。在听得贾赦之言,梓莘自然知晓王家送来二人缘由。若是贸然送走,那头不知道又会使出什么招数。贾赦虽是不惧,可这不怕一万就万一,倒不如收了这二人在贾母处,外头的事儿另作打算。当下便与二人闲扯,套些话罢了。
只是,过了二日贾母留葛氏侄女的小住的事儿在京中女眷内不胫而走。贾敏在初二回门,后因林府事儿众多,便在初二提前送了洗三礼,初三当天尚未出席,故不知此事。待她得了消息,已然是到了正月初五。闻的此事,贾敏也顾不得许多急急赶回贾府,便在贾母处见了二人。见二人果然一副小家碧玉的好模样,可那不经意一抬眉,抿抿嘴又哪里看不出端倪。贾敏不信贾母不知二人底细,却又见贾母稀罕二人的模样,气的无话可,只觉头痛。可真的不说,断然是不行。有外人在,贾敏也不好直言,目光扫向陆妈妈,陆妈妈接到贾敏眼神,片刻已经带着众人出去,只留贾母母女二人。
“母亲到底何为?”四下无人,贾敏不再顾忌,张口便有些咄咄逼人。
贾母眼皮一挑,心中也不悦起来。这两日被那姐妹哄着,她只觉满心欢喜,若不是理智尚存知道二人出处只怕真要收作义女。被贾敏质问当下贾母脸色微沉,冷回道,“怎得,这大年节,你又要来数落我吗?”
贾敏瞧着贾母这般态度也是吓到。往日里贾母对她只有和颜悦色,每每她劝说贾母,贾母虽是不喜却从未有过这般态度,心中倒是对那两个女子有些忌惮,薛家养女果然名不虚传。贾敏平了平心思,眼圈一红,扑倒在贾母跟前伏在她腿上嘤嘤哭泣起来。
这突来的转变,贾母已是转不过弯。自打贾敏十五岁之后,再也不曾见过她如此,当下心是被揪起,轻拍着贾敏,急急问问,
“这是怎么了?我的儿,难道如今谁还敢欺负你不成?”
贾敏听贾母语气还转,抽抽搭搭哭了一阵,这才微微仰头,红着眼道,“母亲可还记得治国公家的七姐儿?她素来与我不和,今日相遇,她特特恭喜我不日便要多了两位妹妹。我哪里知道她所言何事,便笑笑不语。却不想其中有这些个弯弯绕绕。母亲这般收留来路不明的二人,叫我以后有何颜面再出去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