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只得颔首,又有些踌躇该反答些什么。
黛玉也想了下,顺口往外唤了声,让紫鹃将她瓶子里的花带过来。
那是七巧节前夕,和水溶一起得到的浅白色的花苞。
当时不过是含苞待放的模样,而黛玉一直养着,现在倒正好热烈盛开了。
“这个花又是何意?”
黛玉只实话实说:“女儿也不知道。”
将七巧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花回赠他,只是潜意识里所想,黛玉也说不清自己心思。
反正这会两边都是误会,想必水溶也是一头雾水的。
林如海含笑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三年没上京,倒是对京中风俗茫然了起来。
不过以花赠花,总是没错的。
他唤来下人从库房中另取了一个盒子出来,将花小心翼翼放了进去,就往大堂走去。
黛玉笑意盈盈地跟在后头,从里间往外眺望而去。
水溶还在首位上端坐着,身姿是挺拔地直立,手上端着茶水却没有喝一口。
等到林如海出来,他正要起身,就见林如海将一个玉盒递给自己。
“这是给王爷的回礼。”林如海心中觉得有些不对,不过依旧儒雅含笑。
水溶没想到居然能收到回礼。他坦然自若、不露一丝茫然地接过盒子。
金色的字体蹦蹦跶跶跳到黛玉面前。
这是暗示自己可以求娶了? “王爷近来可好?”
“好。”
黛玉听着外头断断续续的对话,忍不住莞尔一笑。
水溶言简意赅的回答都透着冷淡,而一个又一个的心语蹦跶着跳了进来。
紧张
我是不是该多说几个字?
她都能想象出水溶面上的淡漠,和他紧张时会微微发红的耳廓。
外头的对话终于到了告辞的一步,黛玉顺着道路直接往楼阁上去。
这会哪怕是有草树遮挡,黛玉也能从那一路往外冒着的心语确定他的位置。
水溶往从门往外走,他的衣摆起伏乌发飞扬,衬着一身气势不凡,而浅色的金字还在不断冒出来。
我今天表现的好吗?
扬州风俗实在是有些奇怪
他还是有些疑惑为何扬州是送花做贺礼,不过这会儿得到了回礼,一时也放下了心。
想来我表现得还是不错
水溶小心掂量了一下玉盒,有些好奇里面是什么,就听到扑腾翅膀的声音响起。
鹦鹉红色的羽毛在光下微微发亮,它绕着水溶转了两圈,只摇头晃脑地叹气。
见到水溶眼里的茫然后,又毫不留情地嘎嘎嘎笑了起来。
水溶刚刚见完林如海的第一面,心中正是忐忑之际。
见着鹦鹉这般做派,他目光微微眯了起来,视线从鹦鹉身上一划而过。
鹦鹉倒像是察觉到杀气,它立刻腾空飞地高了些,又留下嘎嘎一声,就直直往二层的阁楼飞去。
水溶目光顺着鹦鹉一道移到阁楼之上,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鹦鹉在这里,玉儿是不是也在?
他还记得前几天他和黛玉就在这个阁楼里对坐饮茶,可惜今儿无缘一见。
水溶遥遥望着阁楼,突然醒悟过来。
如今林府上京,就没别的借口可以找黛玉了,日后怕是更少有机会能够会面。
该怎么让玉儿明白我心意?
还是要及早提亲才好
黛玉在阁楼之上,看着这行金色的大字大摇大摆跳了出来,只略微扬眉一笑。
从她这儿望去,正好对上水溶看过来的视线,不过借由垂帘遮挡,下边的人却是看不到自己。
水溶的容颜在光下模糊了冷淡,只剩下英挺深邃的眉目,挺拔的身姿倒是不减一丝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