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菡先滤过后边半句,一脸惊讶:“你方才说,悦嫔娘娘是九贝勒的什么人?”
小六满脸不屑:“这事你不知道?悦嫔娘娘是贝勒爷生母啊,不过她去的早,临了的时候把亲儿子托付给还是嫔位的咱们主子照顾。”
说完又觉不对劲,他原以为姝菡和九贝勒关系匪浅,是因着这层旧仆的关系,原来两个正主都不知情。
姝菡又细想想前后的遭遇,九贝勒先是包庇自己的身世,又帮自己解围,而后说两个人认识且有些交集。
虽他没表现出什么恶意或特殊好感,但姝菡直觉有危机潜伏在暗处。
九贝勒的大婚近在眼前,九福晋的人选她也认识,就是当初一个院子里的秀女诗婳。
如果按着小六所言,再结合这些和那位爷有关的乱相,事态无疑指向同一个可能。
难不成,贤妃之所以选了自己来,便是因着这层关联,要做个顺水人情,给一手带大的养子选个好拿捏的妾?
姝菡脸上瞬间褪了色,一片惨白。
妾是什么?那是任人玩弄于股掌间的贱物,生死尚在人手,遑论自由。
退一步讲,便是他九贝勒徵骐对自己有几分薄情,肯为自己做些妥协,又能做到何种程度?
先不论一个发妻的位置他已然给不起,便是她身负的血海深仇,以一个不受宠皇子的妾室身份,又如何得报?
不,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总要在事情落定前,想想办法。
002
次日一早,姝菡早早起身,在屋子里候了一会儿,听见对面开门的声音,才推门出去。
“春分姐姐早,芙蓉姐姐早。”
“素蓉妹妹早。昨夜素兰姐姐值夜,你们今日不应是轮休的,怎不多躺会。”
按说,姝菡应全程跟了素兰当差,但像是值夜这类近身差事,贤妃是不大放心她这个新人的,便借着素兰今日下值补眠,多饶了姝菡一日休。
“姐妹们忙碌,我也不能独自享了清闲,也刚好替素兰姐姐向膳房讨些雪梨来,她这两日嗓子紧,熬上一夜怕再严重了。”
芙蓉闻言,笑道:“原是为了你素兰姐姐啊,我说怎么这么勤快。怎不见你替咱们多操劳操劳?”
“芙蓉姐姐这说的哪里话,有什么用得上妹妹我的,你只管说,我还会推脱不成?”
“既然如此,娘娘今日下午的点心你便替我去领了吧。”
下午日头盛,宫女们因怕晒黑了肤色,皆不愿意出门,更何况,两位爷那个时辰也会来请安。
姝菡乖巧答是,一转身,又回了屋,心想这头一步迈出去了,但愿后面也都诸事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一更,V前福利,插播九贝勒番外,交代他们几个的第一次见面~
☆、【只道是寻常】徵骐番外-上
【只道是寻常】徵骐番外-上(第一人称视角,非正文)
我是爱新觉罗·徵骐,当今圣上的第九子。
我生于启泰28年的仲夏,于呱呱坠地当日便得赐名,听人道,我出生时很得皇阿玛看重,宫里也曾连贺三日。
那时我的母妃还是储秀宫里一名普通的答应,包衣的身份让她在入宫的前几年过得很是辛苦,甚至入宫两年都不曾得见天颜。
直到有一天,她在浮碧亭里采莲蓬,偶遇了避雨的皇阿玛,惊为天人后才改变了平静的命运。
似乎一夜间,隆宠、赏赐,那些后宫女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一切都加诸于我额娘之身。我此后偶尔也会想象当时的景象有多繁盛。
之所以说想象,因为这样的风光我自懂事就没有亲见,不过是道听途说。
我四岁起,便再没见过皇阿玛踏足额娘所在的重华殿侧殿,更没见过她被召幸。
我的乳母在我午睡时曾在账外和一位老宫人闲谈,说替身终究是替身,终有被看破的一天,何况,那位被念念不忘的正主尚且未得善果,只落得个自戕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