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瓜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弄个屁,到了下个镇子就放她下去。爷又不要她报恩,到了地儿该干嘛干嘛去。”
谢倾皱着个眉,极其不耐烦。
小地瓜见谢倾神情不悦,唯恐他真把自己从马上掀下去,乖乖应了声便闭嘴了。
三人快马加鞭两个时辰,终于在落日前进得了西边的沐阳镇。
当许文茵再次睁开眼时,看见的是陌生的房梁,连身下柔软床褥的触感都令她有些不适应。
她有些愣神。
“醒了?”
从屋外掀帘子进来一个柳眉杏眼的貌美小姑娘,“你渴么?喝点水?”
又一面倒了茶来递给她。
解药的药效已过,许文茵身上半点力气也没有,只觉得骨骼连着关节神经酸胀无比,像瘫痪了一般。
月媚娘见许文茵不言不语也不伸手接她的茶,就想起了一丝不好的回忆。
又来?
她皱起眉,还没发作,就见那头谢倾掀开帘子大步流星地进来。
他一瞥月媚娘手里的茶蛊,“放下,小爷来。”
月媚娘顿时没了脾气,乖乖将手里茶蛊一放,轻手轻脚退出去了。
谢倾便过来一把端起那茶蛊,手里不知拿了什么药,不由分说塞进许文茵嘴里,又把茶递过去。
动作极其粗鲁。
谢倾脸上虽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是冷漠的。
许文茵不及防,药丸顺着喉咙被咽下去,呛得她连声咳嗽起来。
她抬手擦去涌上眼角的泪,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恢复了一些力气。
她诧异地抬头望向谢倾,却见他什么也不说,只得坐起身来接过他手里的茶蛊,喝了好几口茶。
谢倾这才拉开凳子坐上去,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扔给许文茵。
“从千阴娘身上偷的。”
得亏许文茵伸手及时,才好险没让那瓷瓶落到地上。
她仔细一瞧,竟是千阴娘平日拿来装解药的。
也不知谢倾什么时候顺手牵的羊。
她抬起头冲他弯弯嘴角,缓缓地说了个“多谢”。
谢倾不为所动,冷笑一声,“该帮的我都帮了。剩下的你自己想法子吧。我还得赶路,后会无期。”
他立起来转身要走,身后却扑通一声,那女人竟从床上跌跌撞撞摔了下来。
听起来就很疼,可她还是执着地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角。
她沙哑着声音:“你不能走。”
谢倾嘴角一扯,古怪地笑了声。
他回头,拿眼角余光斜着许文茵,“我凭什么不能走?”
许文茵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向谢倾解释自己的状况。
她如今是被千阴娘,被南曲星,被东宫盯上的人,她难道要把谢倾卷进来吗?
就算自己换了张脸,她也有办法让谢倾相信她就是许文茵。但相对的,被东宫查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眼下当务之急不是谢倾,而是她得尽快联系上连七。
“你不问我,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吗?”
她只能赌一把了。
果然,谢倾听了这话,眼底多了丝凉意。
他慢慢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许文茵,“那你说来听听。”
眉宇间已带上了一丝杀气。
许文茵这才缓缓松开手,却依旧望着他:“你在找空谷映月,但你找的却不是江湖人以为的那个空谷映月。对么?”
这话说得很奇怪。
但谢倾却突然面色一寒,猛地抓起她,一把扼住许文茵的脖颈。
他没用多大力,许文茵面颊却已经因为窒息而泛红。她眼中毫无惧色,反而紧紧盯着谢倾,一字一顿道:“而我知道关于你在找的空谷映月的下落。也正因为如此千阴娘才会盯上我。如果我死了,你一辈子也找不到空谷映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