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楼上叠衣裳的月媚娘背脊一凉。
见他这般模样,许文茵脸上没有惧色,反而觉得有趣,她眉眼弯弯,“谢倾,你可真凶。”
谢倾闻言又撇开视线,身周的煞气一下子被这个笑容浇灭了。
他轻轻哼了声,仿佛还带着点赌气:“我是对谁都凶,他们凭什么能让小爷和颜悦色?”眼角余光在许文茵身上停留了一瞬,后半句话却被他咽了下去。
等到翌日,天已大亮。
四人收拾妥当准备启程往夔州。
许文茵明显气色好了许多,她今日穿了件便于行动的衣裳,正对月媚娘说“一路便劳烦你。”
谢倾就从楼下大步下来了。
他一挑眉,“劳烦什么?”却是对月媚娘说的。
月媚娘总觉得她家爷这句话里头有杀气,战战兢兢回道:“尹二娘子不会骑马……我,我载她。”
因着许文茵的毒已解,用不着再乘马车,四人骑马便会快上许多。
谢倾若有所思哼了声,“那就少废话,搞快点。”说罢径自就去前头牵马。
“爷怎么大清早的就不大高兴啊?”月媚娘自顾自纳起闷,一想罢了,爷什么时候好声好气过,就又看一眼许文茵,“我看你说话以为你是北地人,怎么却不会骑马?”
许文茵也不能跟月媚娘说京城的豪门贵女们不兴骑马平日里除了投壶就是打打叶子牌。
只得借口道:“小时候不爱这些便没学过。”
月媚娘不疑有他,“说来小地瓜不爱习武,学了好几年也没学出个名堂。”
她一边说一边利落地翻身上马,又伸手来将许文茵拉上去。这匹白马是月媚娘的及笄礼,她当初求了谢倾老半天,谢倾被闹得不耐烦,这才送给了她。小地瓜见状十分眼红,随之效仿后一脚被谢倾踹出三米远。
“抓紧了!咱们骑马,估摸着三四天便能到夔州了!”
一行人打马上路,谢倾跑在最前头。他右手拽住缰绳,左手中却攥着一瓶药,是昨日从千阴娘身上摸出来的。
原本是两个瓷瓶,一瓶用作解毒,而这一瓶……
谢倾想着想着,眉头就拧了起来。
整理: 这几天比较忙,大家评论我都有看的嗷!多夸夸,小侯爷爱听(bushi) 四人一路向西策马疾驰, 夜里寻不到客栈, 便在林间扎营歇息。
平日里总是小地瓜守上半夜, 月媚娘守下半夜,谢倾自己睡得好不安逸。这回倒奇怪,竟把小地瓜赶回去说要自己来守。
小地瓜颇有些受宠若惊,“爷竟然这么体谅小的……”
谢倾一巴掌拍上去, “鬼才体谅你,爷让你睡你就睡,屁话多!”
只有在一旁的月媚娘抽抽嘴角,就小地瓜那三脚猫功夫,有他守没他守都一个样。
她行云流水地生起火,四人围着明晃晃的柴堆坐了一圈。
谢倾和月媚娘在忙着扎营,只有小地瓜和许文茵二人颇有些无所事事。
小地瓜还在纳闷:今儿爷转性了, 怎么就亲手干起这些活了?
旁边许文茵伸手烤着火,侧头过来看了他一眼, “你叫小地瓜,可是谢倾给你起的名?”
小地瓜一愣, 俏生生的小脸笑起来,“是老太爷给小的取的名。说是贱名好养活些。”
他答得乖巧,谈吐有礼,长得又白白净净, 若是不知道的只会当小地瓜是哪家的小公子。
“你是谢家的家生子?”许文茵想了想,家生子取个贱名倒也是常事,想必小地瓜是从小跟着谢倾长大的, “谢倾从前也是现在这般模样么?”
小地瓜闻言,细细思索起来,想着想着,他的脸色就一点一点青了下去。
他家爷,还真是从小就这副模样。
一点儿没变!
可小地瓜只敢在心里这样想,编排自家爷是个什么下场,他身边可有个活例,“那、那倒不是。爷在京城那几年还是十分……乖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