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七将自己的计策同许文茵简单说了,二人商量一番,敲定日子,他便起身要送许文茵回去。
许文茵想起自己在客栈里给谢倾留的信,这会儿他应当是已经看见了。
“不用送了,左右也不远,我自己回去便是。”她说罢别过连七,径自出了酒楼。
连七在后头盯着许文茵的背影,那头就有掌事急匆匆地小跑过来,“连七少爷,不好!”
“何事?”
“三楼厢房来了个贵人。”掌事附在他耳边低低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像是……来找茬的。”
找茬?
连七挑挑眉,这小小夔州一个小小酒楼怎么还能引来贵人砸场子的?
“人呢?”
“还在厢房里坐着呢!”
“我去会会他。这儿不用你,一切照常行事。”连七吩咐完,抬脚跨上台阶,心里还有几分纳闷。
等到他推开厢房门,看见里头坐着个大红袍鎏金冠束发的美貌少年郎时,他才懂了掌事为何一眼就能看出是来了个贵人。
那少年郎眼睑微垂,翘着个二郎腿,正慢条斯理晃悠着手里的茶蛊。头顶玉珠佩着琉璃发笄,腰间系着条黑金鞶革。面如冠玉,唇若抹朱,好似天人之姿。通身的气派非常人可以比拟。
连七心下暗惊,面上却不显。瞧着眼前这好似暴发户般穿金戴银的小郎君,他几步上前作揖道:“不知贵人来此,有失远迎。”( ?° ?? ?°)?棠( ?° ?? ?°)?芯(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那少年郎眸光流转,慢悠悠自茶蛊间抬起眼,“你叫什么名?是这儿管事的?”
连七没料到这贵人一张口就是问他,怪道掌事说这小郎君是来砸场子的。
“回贵人的话,正是,在下姓连行七,大家都唤我一声连七。”他笑着回话,一双桃花眼仿若能勾魂摄魄。
那少年郎闻言,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却不答话。
倒是微眯起眼,嘀咕了句:“原来就一掌事……”
连七没放过这声嘀咕,他心下生疑,看来这贵人到他们这儿砸场子不是巧合。
谢倾却不管连七怎么想,他今儿就是来找麻烦的,于是伸手一点,吩咐道:“把你们这儿的酒都给小爷搬上来,你,陪小爷喝几杯。”
连七微愣,他接下来得去安排和许文茵计划好的事,可没空在这儿陪这暴发户喝酒。
“还愣着做什么?小爷又不差钱。”谢倾眉一挑,“难不成要爷再说第二遍?”
十足的霸道不讲理。
好似如果连七不答应,他今日就要把这酒楼给一锅端了。
连七暗叹不走运,看来自己今日是走不了了,他乖乖长揖到底,依旧是眉眼带笑,“贵人哪里的话,小的这就去招呼人抬酒来。”
谢倾轻哼一声,不再搭理他。
他身后的小地瓜默默看着他家爷一套行云流水的仗势欺人,已经习以为常。他家爷的酒量搁大西北也是无人能敌,这掌事的可真倒霉。只是不晓得爷这回来找人麻烦到底是为何事。
连七吩咐人将库里的陈年好酒全抬上了楼,认命的坐下打算略微喝几杯便装醉脱身。
谁想才咽下第二蛊,那貌美小郎君忽然冲他一笑,眸子却冷了下来,“你接近她是为了什么?”他的声音极轻,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连七面不改色,嘴角还笑着,“不知贵人所言何事?小七却是不知。贵人莫不是已经醉了?”
“你最好别动旁的心思。”谢倾却不理会他的装傻,他眼底有寒光沉浮,“东宫不会让活人窥探空谷映月,你若想死,就自己死。”
连七唇边的笑意渐褪,他终于侧过头与谢倾四目相对。
“我若说,不呢?”
“你觉得自己有拒绝的权利?”他话音刚落,还没等连七回过神,只闻唰地一声,一把砍刀已横在了连七的脖颈处,那女子持刀,却是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