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修看了看盖在身上的披风, 又看了看大宫女,“你想说什么,直说好了。”
大宫女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她一直很有分寸,从不多言。
不过这世上除了他和司风宿之外,大概也就只有她最清楚他们的情况了。
“是关于那药的事情。”大宫女有些迟疑的说道。
南门修剑眉轻蹙,他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听着。
“其实您不必如此介意,那药远没有能让那位消失的功效。”大宫女试探着说道。
南门修依旧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摇椅上,既没露出怒容,也没有因此而感慨什么。
“这药最大的功效便是抑制病情的恶化,虽然会让那位沉睡,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大宫女又道。
南门修依旧不语。
“奴婢昨日也与其他的大夫确定过了,虽说这样能够抑制病情的恶化,但是并不能完全让那位沉睡。”
南门修睁开眼,看了过去。
“他还是存在的,只是沉睡在了您意识的深处。”大宫女轻声说道,“若是您介意,甚至可以让他出现。”
南门修有几分惊讶,“什么意思?”
“一旦停药,病情必然会复发。”大宫女并未明说,但南门修却已经听懂。
见状,大宫女想了想,苦笑着说道:“这药只是暂时的,到底能压制住这病情多久,我们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司风宿当然是希望能够完全治愈,可这谈何容易?
莫要说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就算给他们十年的时间,二十年的时间,他们也未必能做到。
“而且药吃久了,必然会有抗性,谁也不能保证一直有用。”大宫女微微俯身。
南门修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他看着大宫女,脸色连连变化。
“这样也不错。”南门谨的声音,突兀地站在南门修的脑海中响起。
南门修已有些心动,他最怕的莫过于让南门谨就此消失,若他不用一直沉睡,南门修还是可以接受的。
“事已至此,既然没有两全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南门谨的声音再传来。
“我还要再想想。”南门修低下头去看,向自己的掌心。
大宫女和南门谨说的道理他都懂,就如同南门谨说的,这事情没有两全之法。
“那奴婢先退下了。”大宫女一礼之后,向着门外走去。
大宫女离开,南门修又躺回了躺椅之上。
这一次他没有心思再去看窗外的雪景与腊梅,他的心思都在刚刚大宫女说的那些话上。
傍晚时分,为数不多的夕阳被掩盖在宫墙那侧时,忙完的司风宿向着这边而来。
时值年关,司风宿最近一段时间格外的忙碌,有时一整天都见不到人。
因为这,他他眼中也多出几分疲惫,不过因为如今他的病情已经得到缓解,精神看着倒是不错。
司风宿挥退一旁的下人,独自一人进门来,他来到南门修的身旁,不等南门修开口就说道:“听说你中午没吃东西?”
南门修被问得一愣,反应过来后才想起中午自己没什么胃口,所以只是喝了些汤。
想着中午的事情,再抬头看看面前忧心忡忡的司风宿的脸,南门修都忍不住被他逗笑。
“不要多想,我只是没什么胃口。”南门修无奈地摇了摇头,难不成司风宿还以为他要绝食不成?
司风宿狐疑地打量着南门修,看了一会儿,见南门修好像并无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南门修动了动,他坐了起来,在这里躺了一天,南门修都躺得有些累了。
“一起走走?”南门修看向门外。
适应了契国的天气之后,南门修倒也挺喜欢这种天地白皑皑一片的雪景,那是一种与翼国的冬天截然不同的景色。
更多了几分空旷,也更少了几分凄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