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狼藉失措终于吵醒了刚刚陷入昏睡的人。
骆深只觉脑中有弦,片刻不停的蹦蹦直跳。他头疼的皱了皱眉,而后睁开了眼。
“什么事?”
话音刚落,一双桃花眼撑圆,惊顿在当场。
韩将宗脚下不停行至床边,屈一膝蹲下身。他身量高大,即便如此视线也比床板仍高不少。
来人垂着眼皮看着。
衣裳乌黑,肩膀手腕的防护冷硬森然。
骆深瞳仁中倒映出他清晰而深沉的身影。
他一张嘴,说:“都说洛阳是座不夜城,城中骆少是一掷千金、吃喝玩乐界的翘楚,现在一看,果然是会享乐纵欲的代表。温香软玉,素手芊芊,你挺会玩儿的。”
骆深抬眼看他,眼睫根处压的深入眼壑之中,眼尾处颜色泅染,边界模糊不清。
江天缩在一旁瑟瑟发抖,衣裳散了一半,草草裹挡在胸前,腰带压了几道褶一动不敢动的搭在床边。
两位姑娘挤在一处,拉着彼此,含泪窝在床脚。
其中刚刚伺候江天的那位纱裙松垮堆在身上,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
耦合色的绸缎宽腰刺绣牡丹花样裤子就放在枕头边,下头压着洁白渎裤。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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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骆深飞快的扫了一眼现状。
这现状委实是了一两句说不清的现状。
骆深清了清嗓子不及说话, 韩将宗含糊一笑,声音沉的仿佛在冰冻湖水之下:
“骆深,我才走了半天,骆家昨夜暖了整夜的床榻就凉透了?”
他没有说完就走, 这就还有解释的余地。
骆深:“你、你, 怎么……又回来了?”
他一张嘴, 喉咙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又沙又哑。
配着这脸色看上去有些惨淡。
韩将宗沉默片刻, 下巴往上一挑, 点了点缩在旁边的三人,“解释解释吗?”
骆深清了清嗓子, 江天率先结结巴巴的开口:“误会误会,我……”
“闭上嘴, 安静待着。”韩将宗说。
江天立刻紧紧闭上嘴, 还重重点了一下头。
韩将宗盯着骆深,身上护甲闪着黑白交错的光:“怎么,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吗?”
“不是, ”说了两字,骆深再次清了清嗓子,但是效果没能好多少:“……算着时间应该已经出城了,怎么又回来了,是落下东西了吗?”
他趴在床上侧着头, 修长脖颈延长至肩膀拉出一道顺滑白皙的线条,皮肉均亭包裹在骨骼之上,泛着温柔的暖光。
韩将宗双眼锐利如鹰, 伸手把他外衫往上一提,草草盖住了一半。
骆深一顿, 扫了一眼江天。
江天接到信号疯狂点头带眨眼,绕开韩将宗从床角连滚带爬下去,抓起自己的衣裳边往外走边往身上裹。
他走了两步,回头对着仍旧发抖的两位姑娘连着抬了几次下巴,姑娘们看明白他的意思,匆忙慌张的往下爬。
三人前前后后往外走,道上还接连栽了几个跟头。
“吱——”
门终于合上了。
室内安静下来。
骆深转回眼睛来看着他。
来人穿着黑裳护甲,平日里被常服衬托出来的半分亲和也消失不见,诈然一看冷漠又不近人情。
但是……
还挺帅的。
骆深呼出一口气,坐起身来。
“是回来找茬的,还是回来找我的。”他随意坐在床上,锦被铺的许多层,最是厚实柔软。他坐着的地方四周下陷,凹进去一块蓬松模糊的形状。
骆深靠在床侧:“说说吧。”
之前可不是这种闲适轻松的姿态。
韩将宗站起身,大喇喇一站,挡去一半的光。
他克制着说:“我才刚走,你就跟江天厮混到一起去了。”
手腕连接到手肘的皮革和铁甲黑乎乎一片撑在腰间,显得他浑身气质更加沉重了:“还点了俩姑娘,是不是我再来晚一会儿,这里衣也该脱干净了。”
骆深眯着眼看着他,“没有。”
就算骆深没那个打算,但是江天不躲不避就脱裤子胡搞,肯定是他默许的。
无论是哪一种,韩将宗承认自己都有点酸。
很酸。
但是骆深一语停声,没继续说别的。
今天之前,此人还谨慎乖巧,说话总是挑好听的说、拣有趣的聊,态度真诚、笑容甜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