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比较好说话的,知府松了口气,“将军怎会在此啊?”
骆深、江天一同看向韩将宗。
韩将宗:“看看热闹,知府断案果真利索,一看便知平日为官正直,得民爱戴。”
他情真意切的笑着夸奖:“不错。”
知府没料到堂堂大将军竟能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若是等他回去跟圣上一说,那高升之路岂不是近在眼前了?
就算不说,哪怕只跟知州太守美言几句,顺口夸赞两声,也能保官路亨通无虞了。
“已经这个时间了,可吃过午饭了吗?”知府高兴的嘴差点咧到后脑勺上,激动又热情的邀请:“将军若是不嫌弃,可否到家中一叙呀?”
韩将宗自来熟的拍了拍他肩膀,示意看重,嘴里却不好意思的说:“带着圣旨南下本就是唐突,还带着事务而来,不好打扰知府啊。”
“出来时已经备好的饭食,回去正当吃呢,都是普通家常便饭。”知府继续邀请道。
原本也没想真的能请得到堂堂大将军,但是他仍旧客气的说:“将军光临寒舍,下官高兴还来不及,怎能说是打扰呢?”
不料韩将宗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停顿一下,然后为难的说:“那……好吧。”
知府无声的一愣,似乎没想到他答应了。
骆深嘴角一翘,差点笑出来。
这套路都是同一个套路,韩将宗亲身实践了什么是‘打蛇随棍上’。
恐怕待会儿还要说明什么叫‘引狼入室’。
骆深克制着脸色,眼睛却极其不明显的微微一弯,里头顷刻间盛满了笑意。
韩将宗余光扫他一眼,对着知府又叹了口气。
知府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倒抽一口气,心花怒放的将手长长的伸了出去,“您请,您快快请!”
他脸上笑出了花,心情好的差点飞上天,对即将到来的破财灾难一无所知。
既然请到了贵客,知府便是一刻也等不下去,立刻带人回家。
骆深看着韩将宗背影,微微张了张嘴,吸了一口气,又闭上了。
韩将宗走出去两步脚下一顿,转了回来,对着骆深道:“晚上我去的,记得做我的饭。”
然后也不等骆深答应,转身又走了。
知府站的远,没听见他说的什么,江天却听见了,震惊的捂着嘴道:“你你你……他他他……”
骆深“嘘”了一声,点了点韩将宗的方向。
江天艰难等待,等韩将宗不见了身影才继续追问:“你们、怎么、回事?啊?”
“传闻不是真的吧?”他震惊的问。
“什么传闻?”骆深问。
江天:“不明男子夜宿骆家……难道是韩将军吗?”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骆深。
骆深沉默不语,认了。
秦掌柜被伙计扶着过来,骆深瞟了他一眼,秦掌柜立刻推开伙计,佩服感激的道:“多谢少爷救了小人啊!”
其实掌柜的死活跟骆家关系不大,顶多就是这个不行再换个新的,麻烦一些而已。
骆深真正救下来的是铺子。
秦掌柜这样一说,既显得他能屈能伸,又恭维了骆深,也有点讨好的意思。
骆深心知肚明这点弯弯绕绕,并不点破,“好好养伤吧,若是人手不够,再找两个人过来帮忙。”
“没什么大事,皮肉伤。”秦掌柜抬了抬肩膀,笑着说:“多亏少爷有先见之明,不过,您怎么知道要带着盐来?”
“备不时之需。”骆深叹了口气,笑着开玩笑:“这下倒好,盐都给你应急用,我家里断了货,连盐都吃不上了。”
秦掌柜也知道这件事说到底是自己疏漏,颇有些难为情,郑重保证道:“小人一定查出来哪一步出了错漏,给您一个交代。”
“也给自己一个交代。”骆深点了点他受伤的胳膊处。
秦掌柜连忙应下。
骆深环视一遭店内琳琅货架,最后收回视线,转过身:“走了。”
“哎,实在是劳动您跑这一趟。”秦掌柜诚恳道,一路跟着送到门外。
骆深走在最前头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送。
江天赶紧追了上去,一动身就觉得浑身咯吱作响,像石头块一点点的崩落了。
他艰难跟上骆深脚步,在后头隔一会儿就观察一下前人的表情。
骆深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眉眼都带着浅浅笑意,眼角的颜色比平日暖和,整个人也比平日生动一些。
看得出来心情非常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