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刘副将败下阵来,“好吧,”他拍了拍自己的嘴,“当我没说。”
华灯初上,骆家临街的迎风阁已经能听到外头逐渐热闹起来的人声。
韩将宗换了身干净衣裳,转过身来,刘副将对着他竖了竖大拇指,“这身可以,霸帅逼人。”
韩将宗略低头打量了一眼,没有太特别的感受。
“将军你可要好好表现,争取今晚能把关系更近一层楼。”刘副将给他鼓完气,转脸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万一吸引不到他,反悔了不给咱们钱怎么办。”
“不会的。”韩将宗沉沉道。
“怎么不会?”刘副将分析道:“你看,昨夜你救了骆深一回,第二天他就笑脸相迎,送来了三万两,这说明什么?”
韩将宗不搭理他,寻到自己的令牌,揣在腰间,然后从衣裳里掏出来之前骆深送给他的香囊,看了一眼也一并坠在了腰带上,平添了两分不羁。
“说明要哄得他的欢心,他才会心甘情愿拿钱出来。这叫什么?”刘副将成天操不完的心,深觉自己来这一趟老了十岁:“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韩将宗深觉他聒噪,笃定解释道:“不会吸引不到他的。”
“……”
韩将宗:“毕竟我这么霸帅逼人。”
刘副将哭笑不得的跟着他走出门,韩将宗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去做什么?”
“???”
韩将宗:“还有很多的正事要做,你有空去看看知府那边的钱准备好了没有。”
“……”刘副将:“我也想去赏花喝酒,远远跟着,又不影响你们增进感情。”
“一个人赏花喝酒有什么意思?”韩将宗一张脸沉静如水,目视前方冷酷无情的说:“不嫌尴尬的慌吗?”
刘副将停在原地,眼睁睁看他潇洒的走出门去,脸上吃惊的表情还未缓和过来,“怎么、我,我一个人,难道就不配去赏花喝酒了吗??”
说话间韩将宗已经一脚出了月亮门。
骆深本想再等等外面人多了再去找韩将宗,到时候街上的酒是最浓的,菜最热的,时机才算是最好。
不料韩将宗竟然先找了过来。
“进来。”骆深还以为是家仆在敲门,他坐在靠窗的小桌上,手里正摆弄着什么东西,头也不回的吩咐道:“迎风阁有什么动静吗?”
韩将宗走近了,站在他身后清了清嗓子。
骆深猛然回首,韩将宗道:“有动静,客人等得不耐烦,已经自己过来了。”
骆深猝然起身,手立刻收紧了。
韩将宗多年练就的敏捷反应,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手中物。
室内灯火通明,但是烛火轻轻摇曳,只看到了一半,“这是……”
他眯起眼诈一瞧,觉得有些眼熟,又不太敢肯定。
骆深站在原地未动,仿佛被点了穴。
片刻后他双肩一松,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举起手中物来微笑来说:“将军认识这玉佩吗?”
他手中是一块金镶玉的方形圆角玉佩,坠着几颗血骨玉珠和奶黄色的穗子。
那方玉通体透亮,色泽均匀,没有丝毫脏杂斑点,不糠不涩,一看就是上好佳品。黄金雕琢而成的镂空牡丹样式紧紧包裹住四角和大半面积,露出中间凸起来的一个‘韩’字。
“这……”韩将宗罕见的犹豫了,“我怎么看着,这么像我很久之前丢失过的一块腰配。”
骆深扫了一眼他腰间,看到了坠在上头的香囊。
他肩膀宽厚,后背板正结实,大腿强健有力,整个人站起来格外的高,那香囊小巧一个,竟然也不遑多让,没显得小气。
倒是均衡了他原本的气势,添上了两分洒脱不羁。
骆深轻轻挑起两端唇角,双眼一动跟着笑了笑。
韩将宗仍旧在回想,“我记得,仿佛是丢在山西地带了。”他疑惑的问:“怎么在你的手里?”
骆深收回视线,全身已经放松了许多,慢条斯理道:“这是开在山西的当铺中偶然所得,我看到实在喜欢,就带了回来。”
他手指一动,那玉佩翻了个身,“拿到的时候后头不知是什么原因给磕裂了一条缝,我担心它会越裂越深,就给包上了金边儿。”
韩将宗本来觉得这玉实在没什么看头,不曾想被他这么一包还挺好看的。
“应当是将军不小心丢了,被人捡了拿去当铺换了钱吧。”骆深从容不迫道。
韩将宗不及细想,骆深又将那玉佩往上举了举,“既然确实是将军的东西,那就物归原主,这玉料实在好看,还请将军不要怪罪我画蛇添足给镶了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