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却暄觉得这话越听越不对劲儿,她又见不得女人哭,当即拿了自己的帕子给她擦脸。
姜暖月接了帕子,也不用其擦脸,只收在袖子里,哭得愈发凄婉。
“娘娘,仆下扶您。”姜暖月伸手殷勤的伺候殷却暄。
皎皎因着姜暖月是姜太后给的人,没什么好脸,反正现在这姜姑娘和她一样都是奴才,也不用分什么尊卑,当即仗着自己高挑健壮把人挤了个踉跄。
辛幼娘虽沉稳些,但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着姜暖月,这姜姑娘来皇后身边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不就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勾引皇上,然后飞上枝头变凤凰,最后把皇后娘娘挤下台,让姜家再出一个皇后吗?
他们一定严防死守,不给这个小蹄子半点机会!不能拒绝太后,还不能防着这一个小蹄子了?
姬亥下朝后得了消息就急忙去了隆寿宫,半路就碰上殷却暄的辇车,见她全须全尾的回来,只是精神恍惚,还算放心,便与她同乘一辇,一起回了凤和宫。
殷却暄一五一十的对着姬亥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了。
姬亥提取重点,听见殷却暄拒绝了太后给他纳妃,当即觉得浑身通畅,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吻了吻她的细白的手指,旁的什么都没听进去。
至于姜家那个,愿意送就送,怎么死还是他说了算。
姜暖月自打来了凤和宫就被排挤在外,不说姬亥,就连殷却暄的面儿她就见不着。但也不见她有丝毫的不满,依旧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的事儿,众人都觉得她心机深沉,愈加提防起来。
夜幕低沉,干净整洁的房内点了一盏烛台,幽暗微弱,姜暖月侧躺在床上,拿着殷却暄那日给她擦面的帕子看了又看,始终舍不得放下,许久才得以入睡。
被贬浣衣局的杨司药和御膳房陈公公通奸,二人暴毙在床上的消息一时间惊骇了三宫六院,不少内侍宫女窃窃私语,对此表示震惊,也暗道痛快。
二人都是跋扈的性子,为祸宫里,天怒人怨,死了正是大快人心,死的如此不体面,更是活该!
端福冷眼看了二人白花花的尸体被拖走,勾唇冷戾一笑。
江从拍了拍端福瘦削的肩膀,夸赞道:“干的不错。”他没想到这小子不但机灵,而且心狠,是块儿能成大器的材料。
杨司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思悔改,陛下的意思是容不下她。至于陈公公,那与陛下可是旧仇了,死的也不冤。
“干爹过奖。”端福眯起眼睛,笑的真诚,丝毫让人看不出杨司药和陈公公死亡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行了,今儿起你就进凤和宫当值,能成什么造化,就看你自己的了。”江从递了袋银子给他:“宫里内外打点都离不开这东西,你别跟干爹客气,收着就是,等你出息了再孝敬干爹就是。”
端福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干爹的大恩大德,儿子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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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城里近日有些不太平,自打陛下登基,万国来朝,使臣纷纷入住四方馆。这外邦的人一多,难免杂乱,今日这个国家与那个国家的使臣吵起来了,明日这个大使踩了那位大使的脚,谁也不肯服谁,动不动就要到大梁皇帝面前去讨个公道。
还有民风开放的国家,瞧上了大梁的姑娘,贸然上前示爱,吓得姑娘一家以为遇见了淫贼,跑去击鼓鸣冤。
这等小事江从自然不敢麻烦姬亥,暗地里都安抚摆平了,只盼着万国宴上招待完这些使臣,赶紧让他们滚回老家。
万国宴当日,设宴在重阳殿。
重阳殿四面临水,是为江渚小汀上所建,夜里灯火辉煌,金黄的灯火倒影于水中,微风轻拂,波光粼粼,愈发有万家灯火盛事之象,让人心中惊叹,不免钦慕。
这重阳殿原本是先帝修建了与姜太后游玩之处,耗费巨大,殿内抱柱横梁皆用的金丝楠木,风动有清香徐徐,其中装饰更是不需多提,端的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恍若天宫。
但刚刚竣工,未来得及使用,先帝就不体面的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