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月温柔的拍了拍双喜身上的泥土,轻声安抚,语言中暗含挑拨:“双喜姑姑快起吧,姐姐她被惯坏了,真是委屈你了,姑姑是太后身边一等一有脸面的人物,众目睽睽之下姐姐这样做实在太不应该了,以后隆寿宫的人该怎么看您。”
双喜心里又酸又气,她是隆寿宫里有脸面的姑姑,太后娘娘等闲也不会发作她,现在竟被姜缓哥打了,以后叫她怎么做人?
她听着姜暖月的轻声细语,不禁热泪盈眶,感动的扶着姜暖月的手:“姑娘,您这样温柔体贴的可人儿,处境却这样艰辛,仆下真是……真是……”
姜暖月食指贴着唇瓣,温温柔柔的笑着道:“姑姑不必为我抱不平,个人有各命而已。我该走了,若是太后知道我与您在一起说了这么多的话,她老人家该生气了,您最是知道,她疼爱姐姐,讨厌我的。”
与姜暖月的细心体贴一对比,双喜对姜缓哥的记恨更上一层楼。
殷却暄一进去就闻见一股子浓重的药味,来往的宫婢穿梭,捧着热水与帕子。姜太后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原本艳光四射的脸此刻蜡黄,黯淡不少。
殷却暄带进了外头新鲜的空气,让姜太后头脑不由得一阵清醒:“皇后,哀家病了,哀家病好之前,你就留在这儿侍疾罢。”
说罢,她又昏昏沉沉的偏头睡过去。她就是想变着法的磋磨殷却暄,也磋磨姬亥,新婚夫妻正蜜里调油的时候,她将两个人分开,就是添不痛快的。
殷却暄正等着姜太后的下一句,左等右等也没听见声儿,再仔细等等,就见人家睡过去了。
若生从一旁安静的过来,开口道:“皇后娘娘,仆下命人将西配殿收拾出来,娘娘这几日就要委屈住在此了。仆下若生,是隆寿宫领事姑姑,若是娘娘有需要,皆可派人传话给仆下。”
正则替殷却暄应下:“有劳了。”
殷却暄叹了口气,其实她留在隆寿宫住几日侍疾也没什么,太后都病成这样儿了,也折腾不着她。何况她眼睛有疾,一般也不敢让她真伺候太后。就是与幼娘商议的计划,恐怕就要延后了。她派人去守着太极殿,若是陛下下朝了知会他一声,她去隆寿宫住着了。
“娘娘,若生是先帝母亲,圣和太后的大宫女,陛下登基后才调去给太后做管事,最是懂分寸,向来多做少说,娘娘大可放心用。”正则监督人收拾完西配殿后与殷却暄道。
正则这话的意思是,若生是姬亥的人?
殷却暄意思意思给姜太后擦了干涩的唇瓣,不多半刻,就听说姜太尉进宫探病的消息。
姜太尉宠爱妹妹是朝野上下皆知的,能第一时间前来探病也不奇怪。既然姜太尉来了,那就说明太极殿那头下朝了,姬亥应该换了衣裳也会过来。
殷却暄没有打扰人家兄妹团聚的癖好,与若生说过便出去了,正巧遇见匆匆赶来的姜太尉,还是一身一朝服,额上沁出细细的汗,俊秀的脸上带着焦急,可见宠妹的传言不虚。
姜太尉虚虚给殷却暄行礼后,便大踏步进寝殿去。
姜太后烧的迷迷糊糊,偏头看见自己的兄长守在床侧,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扑进了姜太尉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襟大哭:“哥哥!”
姜太尉眼睛一热,拍了拍姜太后的头:“在呢,在呢。”他的妹妹受苦了。
好不容易止了哭,姜太后眼里含着泪:“哥哥,方才我梦见母亲了,母亲给我做了豌豆黄,哥哥,我想吃母亲做的豌豆黄了。”
“若是太后想吃,仆下亲自下厨给太后做,保证做的与母亲做的一个味道。”
提起二人的母亲,即便是姜太尉也免不得老泪横纵,却伸手给姜太后擦了擦眼泪,不管她姜姒是谁,是皇后也好,太后也罢,她一直就是自己最疼爱的亲妹妹。
也是年幼时相依为命的妹妹。
姜太后兴许是哭累了,得了姜太尉的保证,又吃了药睡过去,姜太尉让宫人领着去了小厨房。
姜太尉看着灶膛里燃烧正旺的火,回忆起点滴过往,母亲生幼弟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父亲迫于压力,只能将原本想续娶的女子纳为贵妾,隔了不过半年就生下一个儿子。谁都看得出,父亲与妾室早就有首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