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濯稍稍提了点兴致:“用什么来换?”
“用这个。”阮阮从束腰中挑出一荷包的珍珠,敞开口,上前几步放到魏濯的书桌上:“无论你赠予的东西价值多少,这包珍珠都会送给你。”
鼻尖划过她身上的一丝馨香。
眼前是一颗颗色泽饱满的珍珠,温润清亮,一看就是上等的珠宝,而小姑娘此刻颇有些财大气粗的阵仗,跟不要钱似的:“这些都是真的,不是赝品,不信你就去问问古玩店的老板。”
她自称民女,跟身上的娇贵气半分都不符合,现在倒是有些民女样。
只不过得把珍珠比成麦粒,荷包比成布袋,小民女跑到菜场以物换物,那场景……
魏濯觉得自己今天有些不对劲儿,他心中又多添几分笑意,心情比前几日开敞不少。
“这些珍珠,哪里来的?”
阮阮瞄了魏濯一眼:“……我不记得了,本来就有。”
魏濯捕捉到她那瞥眼神,视线转向她手中一直在捏着的银箭头。
她立刻捧上去:“忘了把这个还给殿下。”
魏濯看着她:“不是想要护身符?这个,你觉得怎么样?”
用一个刚拆下来的箭头当护身符?谁知道它有没有沾过血呢。
阮阮轻微地拧了下眉,犹豫着问:“它伤过人的话,是不是当护身符不太好?”
“干净的。”
因为魏濯说这话时看起来格外地认真,阮阮觉得有总比没有好,她依依不舍地在心里同珍珠告别后,才点点头:“民女觉得,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阮阮:本小梅花有点惨 魏濯向来不喜欢那些繁琐之物,身上几乎没有饰物,要说能代表他身份的有什么,只有那枚雕刻了他名字的玉佩,幼时曾佩戴过一阵子,但也只是一阵子。
玉佩是魏皇赏赐的,本是一整块美玉,被切割成两半,他和魏姝仪各持一枚,当做是定亲之礼。
那时魏姝仪还是个小孩,蒙着面纱跟在他身后叫过几声濯哥哥,半大点的小孩却也矜持地很,谨听皇后叮嘱,面纱一刻都没摘下过。
他不懂姑娘家的心思,面纱又不是盖头,如何摘不得?以至于他从不曾见过那张面纱之下的脸。
印象中,也只是依稀能想得起她额间那朵灿烂又耀眼的梅,和稚嫩清软的嗓音。
后来两人取消婚约,他就将玉佩收了起来,玉佩长什么模样已经忘记,更不知是放进了哪个柜门。
“殿下,人家阮小姐拿一包珍珠来换,您就赠予她这么个破玩意儿?放在民间,可是要上衙门闹事儿的,在我们乞丐团里面,您这就叫抠门。”江阳茂颇有些愤愤不平地道。
魏濯冷冷地扫他一眼:“本王没说要,是她自己不拿。”
江阳茂被那眼神惊地打了个机灵:“不过,殿下,您是真的想要留阮小姐在王府?她倒是有她的价值存在,能逗王妃开心,就连唐表小姐脸上的笑也比平时多了许多。”
魏濯没说话。
江阳茂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锦落院两个主子,一个多年处于郁郁寡欢的状态,一个是小结巴,而这些都是心病:“您这是要……在王府养一味药?”
门外突然走进一人,是边梁这个战场上极其狡猾的军师,他笑着问:“万一她是一味毒药呢?”
江阳茂小声嘟囔着骂,“口腹蜜剑,心怀不轨,净说瞎话,欺负弱女子……”
“殿下,须寒刚刚送来了书信,说何敬去完荥阳后又乘船南下,隔日到达冯池,在那里会见了陶雀门的人,一个江湖门派,名门正派皆称它为邪派。”
“陶雀门和南疆有着一些难以理清的纠葛,所以,阮小姐的身份尚且还不明朗。一切都不好下定论。”
边梁道:“殿下可派人过去监视,以防生出事端。”
“不必。”魏濯揉着额头回绝,“不必在她身上多费功夫。”
魏濯刚刚回京,把精力浪费在一点小事上显得因小失大,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