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次宫宴上跟在禹王妃身后露了露脸,被父皇夸赞一个弱柳扶风一个身轻如燕,招来了众人的目光。
彼时,齐阳侯已是弱冠之年,正是娶亲的年纪,他便拱手求娶了其中的燕姬,那小小的下等丫鬟转眼便成了侯爷夫人,让人眼色大跌,震惊不已。
今日这赏梅宴,就是当年的燕姬,如今的齐阳侯夫人主持的。
而妹妹柳姬同样有如此好运,且运气更甚,娶她的人是南疆的南广王,阮阮的舅舅,一开始是当侧妃迎娶的,诞下长子之后便被立为了正妃,想来,阮阮还需叫柳姬一声舅母。
这两人的遭遇,令许多人眼红羡慕,都说她们是仙童转世,才得此大运。
周围还有人在怯怯私语:“她哪比得上仙童转世,我听我奶奶说,燕姬和柳姬都是婀娜多姿步履轻盈的人,她都快裹成球儿了,说不定会被人踢成扫把星!”
阮阮:“……?!”
现在的下人真是能说会道,说得一口好比喻。
“你可别提那燕姬和柳姬了,她们定是长了一副妖媚样子,这才诱惑了齐阳侯和南广王,说不定她们不是仙童转世,而是狐狸精幻化成人呢。”
阮阮听后有些不大高兴,调侃她可以,私下说她舅母坏话可就过分了,她舅母是个温柔如水的江南女子,站在虎虎生风的舅舅跟前,哪能是妖媚的狐狸精,分明是被恶霸欺负的良家妇女。
她清了清嗓子,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疼:“她们二人一个是南广王妃,一个是齐阳侯夫人,你们为何还是柳姬燕姬地称呼,不该用敬语吗?而且私下说人家坏话是不对的。”
那人沉默一会儿,又卷土重来:“燕姬是齐阳侯夫人千真万确,我们是该尊敬她。可那柳姬,是南广王妃,南广王这个叛徒,最近在攻打我们大魏,由此看来,柳姬也不是个好东西,不骂她就已经不错了!”
阮阮想要辩解,但她不知道该如何说,舅舅背叛大魏是真,挑起战火也是真,她没办法昧着良心扯谎,只是心中颇为难受。
那人见她不说话,洋洋得意道:“你这么替这两人说话,可不就是要效仿她们,赏梅宴上世家公子颇多,我看你涂的口脂浓郁,是存了这份心思吧?只怕你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的好!”
一边讥讽,一边还暗戳戳地扫了眼那身披肩,美则美矣,穿得却像个球,品味这般低下,也不会阿谀奉承,就算脸长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刚巧自己少了个强劲的对手。
阮阮回瞪过去,暗戳戳地紧了紧自己肩上的小披风,她轻轻哼了一声:“要你管,天气这般冷,等你冻着了就明白我有多明智。”
说罢便不再看那边,只希望芙姐姐快些到来,她向着另一边微微扬了扬头,这一望不要紧,差点崴到刚刚消下肿的脚踝。
魏濯总是来得悄无声息,他站在一棵树下面,挺拔倨傲,视线淡淡地看过来,眉宇间冷静又显得漫不经心,嘴角处还藏了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
阮阮生怕自己眼花,又仔细揉了揉眼睛,好像是她眼花了,魏濯没有在笑,还是漠着一张脸,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
他肩背上的衣袍随风扬起,虽然仍旧是黑色的,但肉眼可见的奢华了很多,平时空荡荡的腰间佩戴着一把镶金的匕首,黑靴上是金线绣制的纹络,气度不凡,仪表堂堂。
穿的这般好,说不定是去赏梅宴上挑媳妇儿的。
阮阮不知道京城中哪个倒霉催的扫把星会成为瑾王妃,那可是半个身子进入冰窟窿的人。她在心底唏嘘了一番,再次庆幸自己小时候通情达理且冰雪聪明,得以逃过此劫。
现在看管这几位随行丫鬟的是文管家,文管家见魏濯来了,立刻迎上去:“殿下,您请这边来,这些丫鬟……”
看着两人在交谈,丫鬟们跟沸腾了一样,“天呐,殿下竟然会来咱们中间挑,快掐掐我,告诉我不是在做梦!”
“哎呦,我宁愿去给殿下当丫鬟也不愿让别的世家公子把我挑了去,世间男子咱们殿下最好不过,敢问还有谁能与他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