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帝坐在龙椅上冷笑一声:“你还未回答福临的话,可要朕找几个人,与你当面对质?怎么,难道你连大内总管的话都听不懂么?”
崔妙惜垂头,咬了咬唇。
今晚她为了去盯住沈念娇,特意中途离席,偷溜去禁宫附近看了眼,在发现沈念娇和梁锦容二人都被小宫女关在禁宫后方才作罢。
她本意只是害一个沈念娇,但梁锦容运气不好,也怪不得她。
如今崔妙惜不敢妄言,她不知道元德帝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也不知太子如何做得手脚,竟将火烧到了自己身上,一时愈发不敢多话。
元德帝衣袖一甩,将桌上凉透的茶盏掀翻在地:“朕在问你话!”
崔妙惜浑身一个激灵,抬头看去时,发现元德帝脸色已然阴云密布,五官狰狞扭曲,眉心皱得拿夹死苍蝇。这绝对是崔妙惜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张人脸。
她下意识就跪伏在地,吓得哭着求饶道:“圣上饶命……圣上饶命!臣女并非有意使计……只是臣女……臣女……”
福临适时开口,轻声提醒道:“崔姑娘,慢慢讲,但凡在圣上面前讲错一句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崔妙惜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福临,见对方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她一下子明白过来,福临说不定就是太子的人,若她今日在养心殿攀扯太子,事后太子决计不会放过自己。
于是崔妙惜浑身发颤道:“妙惜实话实说,绝无半句虚言。”
东宫。
沈念娇今晚睡得有些不踏实,总是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到最后被一阵脚步声吵醒,似乎是前院处传来的。她立即睁开睡眼,自床榻上坐起身来。
守夜的明月很快发现沈念娇醒了,她轻声问道:“娘娘这是怎了?”
沈念娇拧眉:“明月,你去前院打听一下,究竟发生了何事。”
萧景厉得到宫里传来的消息,立即披衣起身,来到书房。
“回禀主子,宫内线人说,圣上曾与崔太后有□□之情,并且崔太后并非是病逝,而是被圣上关了禁闭后心思郁结,最终吞金自尽。”暗卫垂首,面无表情地道出了一个惊悚的事实,“据那位崔六姑娘所言,此事崔家族老都知晓,小辈中只有她和崔尚宫知道。”
萧景厉拧眉沉思片刻,他很快消化了这个事实,也看出一些崔妙惜话中的玄机,崔妙澜怕是并不知晓元德帝的这桩混账事,否则早就利用此事兴风作浪了。
是崔六得知事情败露后,自己必有一死,所以在陷害崔妙澜。
可萧景厉对此丝毫不关心,他只是问道:“线人在宫里可安全?”
这个线人,指的自然是元德帝的大内总管,福临公公。 暗卫回禀道:“线人那头很安全, 圣上暂未起疑心。”
萧景厉知晓了这惊人的消息后淡淡颔首:“继续留意宫中动静, 近日无论事大事小,一有风声都向孤禀报。”
“是。”暗卫很快退下。
萧景厉发觉门口有女子的身影,料想应当是沈念娇派来的人, 便道:“进来。”
却不料来者竟是沈念娇本人。只见她兜头罩着件粉色披风, 更显巴掌大的脸蛋十分娇小。
萧景厉连忙自椅子上起身, 上前拢住沈念娇的披风, 发现她里面只穿着件白色寝衣, 一时他怒上心头, 硬声硬气道:“你怎连件像样的外衣都不披?万一着凉了呢?”
沈念娇刚准备说话,见此一脸懵:“太子殿下?”
话音方落, 萧景厉不由分说地拦腰抱起沈念娇, 就往后院过去。
沈念娇被男人有力的手臂抱回床榻上,而后萧景厉亲自给她脱了鞋, 将她一双莹白玉足塞进被窝里, 这才抬眸淡淡道:“孤知道你想问什么, 只是下次不许穿个披风就出来,简直胡闹!”
“念娇只是担心太子出事。”沈念娇轻声道, 认错态度良好,声音有点软。
萧景厉这下子哪还有一丝火气, 只要她示好一句,他浑身上下便什么气都消了。萧景厉伸手摸了摸沈念娇的乌发,这时候才一本正经地说起正事来:“圣上与太后……曾有一段不堪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