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驾兮葶宫!”小宝子在元璟帝的脸黑到极致的危险时刻,总算说出了元璟帝想听的五个字,逃过一劫。
当然,还要睁眼听着元璟帝说瞎话:“小宝子,谁让你擅作主张的?谁说朕要去兮葶宫的?”
一边说,元璟帝一边走出了德清宫,比任何人都走得快。
小宝子跟在后头欲哭无泪,好想抱着皇上的大腿大哭一场。
皇上啊,承认您喜欢颐婉仪就那么难吗?!能不能放过奴才这把小骨头啊!
姜菀正唆使着清梨替她弹古琴。
比起古琴,她更喜欢舞刀弄枪,所以小时候父亲让她练习琴艺的时候,她都是让清梨替她练,她就在一旁的空地上练会儿拳或剑。
反正每次父亲看到她武功长进就心花怒放的,从没想过还要考校她的琴艺。
“小主,皇上从德清宫出来了!”一直趴在兮葶宫的宫墙上,偷偷盯着德清宫的小宽子匆匆从木梯上下来,一路小跑着进来通风报信。
随着太监尖细的一声“皇上驾到”,清梨行云流水的起身,琴声自然戛然而止。
元璟帝踏进兮葶宫的脚步一滞,怎么不弹了?
元璟帝又瞪了一眼打断姜菀弹古琴的那个太监,这才走进兮葶宫。
姜菀早就迎了出来,一袭浅黄色的软烟罗,在晚风中微扬,让她的笑也看起来娇软了不少。
“皇上,臣妾刚刚在弹古琴,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继续弹。”
元璟帝坐到古琴对面,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幽幽黑瞳落在姜菀的指尖。
姜菀低头片刻,再抬起头来时,密而长的眼睫已经是湿润一片。
她轻咬着唇,款步姗姗的走到元璟帝跟前,湿漉漉的眸子弥漫着委屈:“皇上,臣妾已经弹得手指都红了,您瞧~”
元璟帝凝眸,她纤细白巧的指尖泛着些红,红嫩的可怜模样,让他心尖忍不住颤了颤。
没再说话。
“皇上,您会弹古琴吗?”姜菀眨着眼,扑簌着乌睫盯着元璟帝问道。
元璟帝的眸子冷得如冰,冷哼一声:“怎么?你还想朕弹曲子给你听?”
姜菀执着团扇,笑捂住自己的嘴,笑得娇媚惊艳,团扇上的海棠花如开在她的眉眼之间了一般,寸寸绽放。
“皇上,臣妾不用听,因为您一直都在撩拨臣妾的心弦呢……”姜菀嗓音细软,笑意沾染在琉璃色的眸子上,美得惊心动魄。
元璟帝的耳尖倏然红了,他惊得差点打翻茶杯,腾地站起身来,冷声呵斥道:“姜菀!你到底知不知羞!”
姜菀懵懂地看着元璟帝,似乎完全不知道“羞”之一字如何写。
元璟帝气呼呼地挥着龙袍的袖子说道:“姜菀,以后不准在朕批阅奏折的时候弹琴了!吵得朕不得安宁!”
“是。”姜菀微微福了福身子,又抬起头一脸关心地看着元璟帝:“皇上,您累吗?”
元璟帝以为她问他批阅奏折累不了,满不在乎地摆头说道:“朕每日都要批阅几个时辰的奏折,早已习惯,这有何累?”
姜菀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地小声嘟囔道:“这就奇了怪了,皇上明明在我脑海里跑了一整日了,为何不累呢?”
“……”元璟帝假装没听到,红着脸冲了出去。
怎么日头都下山了,还这般热?
今晚不应当出门,合该在德清宫里歇凉的,待会再叫小宝子传些冰块放在殿里才是。
看姜菀刚刚都热得一身汗了,不如也赏她点吧。
免得她热得中了暑,太后还来找他麻烦。
被姜菀撩拨得不能自已的元璟帝,再一次陷入了姜菀和无言大侠二选一的无穷挣扎中。
这就是一条死路,无限循环,元璟帝踏入其中,发现这是个死局,根本无从破解。
除非姜菀和无言大侠是同一个人。
可这怎么可能呢?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溪水倒流回山崖,鱼儿在天上游,树叶飘回树枝上,他们也不可能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