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里的人一见穿官服的人,忙跑到后院喊了老板出来。
“店家不必紧张,我是奉命送两位姑娘来镖局。”
“两位姑娘……”
镖局老板的话没说完,马车里就传来了段萍的声音:“二叔,是我,萍萍。”
“萍萍?”镇远镖局扬州分号的老板是段萍的二叔,平常段萍时常走扬州的镖,自然一下就听出了段萍的声音,“萍萍,你这是……”
陆湘挑开车帘:“段老板,我从京城雇段姑娘护送我来扬州,路上遇见了水匪,段姑娘拼死护卫,救了我的性命,自己却受了伤。”
“受伤了?”那段老板大吃一惊,赶紧吆喝人手,将段萍从马车上抬下来,又赶忙派人去请大夫。
见陆湘和那侍卫仍然站着,那段老板方才上前询问:“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景。”
“景姑娘,不知你这一趟有什么损失,虽是遭了劫匪,可你若有损失,我们镖局会有赔偿。”
“没什么损失。”
陆湘离京,只带了随身细软,当时下船时全都带上了。
段老板放心地点了点头,又问:“不知你家住何处,如今萍萍受了伤,不能送你,我自然会再派人把你护送到底。”
“这不打紧的,我自己就可以走,我只是有些担心段姑娘,若大夫瞧过没有大碍,我再离开。”
那段老板听到这里,知道陆湘是好心,这才拱了拱手,命人奉茶上来。
陆湘坐在镖局的大堂里,抬眼便看见驾车的侍卫并未离开。
“侍卫大哥,我这边没事了,你尽可离开。”
那侍卫的眉目有些冷峻,将声音放得极低:“景姑娘,你还是随我回行宫吧。” “回行宫?”陆湘有些诧异,脱口问道,“这是越王的意思么?”
侍卫似乎有点迟疑,想了想,方才道:“先前陈公公不是不想把姑娘留下,只是姑娘带着段姑娘,行宫里不好留外人。”
他没说这是不是越王的意思,只说这是陈锦的意思。
“当真如此?”这侍卫是赵斐的人,陆湘自然信得过他,只是他这说辞的确有些可疑。
侍卫正要说话,外头的镖局伙计领着一个背药箱的大夫走进来。那侍卫没再说话,陆湘见状,跟着大夫进镖局里头去,等着大夫给段萍把过脉后,说休养一阵子就能痊愈,陆湘又安慰了段萍几句方才出来回到镖局大堂。
“景姑娘。”侍卫依旧站在那里等着。
陆湘没想到他果真还在这里等着,想了想,“先前陈公公说得明白,越王并不想把我留在行宫,若你带我回去,只怕陈公公又要把我撵出去。”
“景姑娘不必担心,我既然敢说要带你回去,自然是主子有命,若不然,我哪里敢自作主张带姑娘去行宫?”
这么说,好像也说得通。
“我去了,他也未必会见我。”陆湘低声道。
侍卫微微一愣,初时以为陆湘是在说陈锦,可细细一想,她已经在门口见过陈锦了,更何况一个姑娘,怎么会惦念一个公公呢?这景姑娘想见的,莫非是主子?
身为赵斐的侍卫,倒是很理解姑娘们见到赵斐的心情。
于是他道:“接姑娘回去,正是主子的意思。”
侍卫说得坚决,陆湘思忖片刻,终是跟着他上了马车。
他是赵斐的人,陆湘自信不会害她。
何况……她的确想见赵斐。
至少,见一面。
马车原路返回,不知道是不是陆湘的错觉,她总觉得返回行宫的时间比离开的时候要短得多,在她没有理好思绪、一颗心砰砰乱跳的时候,便已经回到了行宫门口。
“景姑娘,请吧。”
陆湘下了马车,仍是有些迟疑:“当真不必去通传吗?”
听到陆湘这话,那侍卫竟然笑了:“景姑娘放心,我不敢擅自做主,当真是主子发了话要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