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先不回沧州。”
弄影不明自家少主行了几里地为何又原路返回,看这样子难不成只是为了那么个空有美貌的女子吗。
又见马蹄飞驰,到了不周山脚下才停了下来。
不周山层峦迭嶂,唯独一孤峰格外险峻。
恒玉指着那处孤峰道:“这处可仔细查探过了?”
“那处山高太险,底下也是湍流的河水。如沈恻身死,想来阿难姑娘那么个弱女子必然不会去这种地方。”
“你现在带着人去那处查探。如果碰到阿难,不要出现,放个信号即可。我看到自会赶过去。”恒玉抬头又看了看那山,“如果她带着沈恻尸体出现…便将沈恻尸体扔了…大好河山做墓地,也是他沈恻的福气。”
“少主…”
恒玉转头看着弄影,“怎么?有话要说?”
“这些事自叫我们去办即可,为何少主你非得亲自来。沧州局势虽明,但不保主公那边会不会突发其他情况。总归我们是越早回去越好。万一找到阿难姑娘,路上赶路也不方便。”
“不亲眼看到她,我不放心。”恒玉说着纵马跃入了林子,“让你去办便去办,再废话滚出去办事,不必和我回沧州。”
弄影无奈,只好放了个信号召集手下之人。
恒玉将马匹绑在一处,提剑转身一跃跃到了树杈之上。原本按照计划,是该先回了沧州处理事务,阿难到自己身边便也就是早晚的事情。
心中问自己,为何这片刻也等不了。
树高且大,恒玉用了轻功站在树枝顶端。不周山雪景一览无余,那处孤峰一个艰难挪动的人影教他心中动了动。
心念一动,竟是无尽的后怕。
阿难对沈恻的心意已深到如此境地了吗?竟然连尸首也不愿埋了?
转念一想却是不对,只怕人还未死。阿难并不是迂腐之人,若真死了,怎会费了如此心力拖着个尸体下山。
高手榜前十,当真名不虚传。
恒玉笑笑,任你名不虚传也无用。烟色衣袍挪动,朝着那处孤峰而去。
阿难这回下山,却是学聪明了些。
下山不比上山,一人便也罢了,两人只怕更加危险。是以没再用了双手去拖去拽,而是用麻绳绑在了肩膀之上。
木板小,还不至于将她拖下去。不过一弱小女子拖着这么个高大男子,即便容易了些,也只是相对自己而言罢了。
转眼来到午时,也才只行了不到一半的路程。若想赶在天黑之前下山,想必下午脚程还得再快些。
坐在一处岩石之上略作休憩,自己用了些干粮之后又嚼碎了渡给沈恻。这几日的吃食和水便都是这般的口口相接喂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盼着沈恻醒,盼的出现了错觉,竟觉得沈恻今日喝的水多了些。
探手摸了摸沈恻那张因中毒更显红润的脸,奇道:“别人中毒都是丑的不行,怎么你中毒还越发好看了些。”
又嚼了几口干粮填肚子,“幸亏你娘亲屋子里头还有些润脸的东西,不然那易容的都被我扯烂了,我俩岂不是都要被这山风把脸吹毁容了?”
说着又觉得好笑,“希望偷偷回了那小院儿的时候,人家没把我们易容的东西都给扔了。不然我真只好去找云生结海楼庇护了,挂你账上呗反正,我是没银子。”
原来阿难早上起床双手被包扎着,很是不方便。一来二去,那易容的东西便全被弄坏了。索性便顶着本来模样出来。
时辰不能耽搁,若是太久,还不一定沈恻的毒会怎么样。
“也不知道你把那些字据都放哪了,不然翻翻那卖身契到底写的什么。然后再给撕了,我的银子便是我的银子,我才不要给了你。”
自顾自说着,可惜再没沈恻那厮回应。阿难颇觉无趣,将麻绳绑在身上继续赶路。
行到半山腰一处矮峰,林木渐少,岩石渐多。几步路之外更是一处悬崖,侧头瞥了一眼便再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