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生就个娇丽的瓜子脸,三十岁了也不显年纪,跟年轻媳妇们在一处说笑也毫不违和,于是各家亲戚的姑娘小姐也都喜欢她,常拉了她一道顽,由此便可见胡氏为人了。
此次宣她进来,皇后也是早早就嘱咐了她,可不许只打量黛玉,更不许当面漏了这婚事的打算,正是知道这位弟媳妇的性情才多次提醒。
胡氏进宫前就在犯愁,只与谢羽册道:“我嫁进府上这些年,与娘娘也算知心,从前她在王府时更是常见久处,可未曾见过娘娘对个女孩子这样上心的。”
“我又是个诸事不防头的,只怕别结亲不成,倒是得罪了娘娘和林家。本来想推脱了请母亲入宫,偏娘娘又点了我的名。”
谢羽册只道:“若真要结亲,你是上头的正经婆母,母亲毕竟是祖婆婆,娘娘自然要宣你的。”
胡氏将手里的一朵宫花拆的七零八落的:“从前娘娘提起这事儿就唬了我一跳。我嫁进门的日子还在眼前呢,怎么如今就要给人做婆婆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谢羽册见夫人的重点又歪了,发愁的事情由怕得罪皇后和林家变成了自己老了要做婆婆,不由也有些无语,只得将她的话扯回来:“你进宫去,只管笑就是了。回头将娘娘的话一一记着回家来,请母亲的意思吧。”
胡氏这才打叠精神进了宫。
如今且将胡氏入昭阳殿见黛玉之事暂且放下,只说时隔十余日,打鹅小分队终于再次集结。
萧荔容姐弟一见面就开始互相攀比最近新得的玩意儿,顿时有说不完的话。谢翎则安静地站在商婵婵身边,只问了一句:“近来可好?”
商婵婵摇头:“不大好。”
谢翎一怔。
“我大哥的婚事都被人算计到头上了,我们家还能好不成?”商婵婵就将贤妃之事大略的告诉了谢翎。
之前的日子商太后严防死守,不过是不愿消息泄露出去,以至于商家被动。
如今商驰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倒也无妨了。
且商婵婵之所以能将这样的秘密相告,还是商驰指使的。
自那日上元节她跟谢翎私下交流信息被商驰点破后,商驰还一直不曾问过她什么。
直到前日考教过商婵婵的功课,商驰才第一次提起。
“我知道你与谢家大公子走得近。好了不必解释,你们在宫中常见,投缘些也是难免。听圣上说起,再加上五皇子和大郡主,你们四人还经常一起去祸害鸟兽。”
商婵婵这才点头应了。
商驰便继续道:“投缘无妨,只是不要越了规矩即可。”
“再有,贤妃的事儿,你找个机会透露给谢翎。”
商婵婵诧异道:“可他毕竟是外人。”
商驰一笑:“既然都决定了要对付贤妃和三皇子,我们也不能锦衣夜行,总得叫大皇子那边知道是我们动的手才好,也算我们对大皇子释放一些善意。”
商婵婵立刻明白了:我们做好事,但我们不是活雷锋。
既然替大皇子除掉一个竞争对手,就得让对方知道,这才不算白干嘛。
况且以大皇子的位置,大动作出手对付亲弟弟是不可能,但来日保宁侯府动手,大皇子就近在宫中,正是天时地利,若是方便,也可以伸把手,大家合作共赢,搞掉三皇子一系,皆大欢喜。
这就是商驰的行事,较之其父的刚硬直接,则更偏向于利益最大化。
于是商婵婵才敢将此事透漏给谢翎。
说完又笑道:“只是这次我托付你事情,却没有四大家族的错漏可说。最近的一个闹得满京城都知道,你只怕比我还明白呢。所以这次先算先欠你的吧。”
谢翎摇头:“你我之间谈不上欠。何况商侯爷之举,也是帮了我们家。”
商婵婵心道:你挺自来熟啊,还你我之间谈不上欠。你还不是我姐夫呢。
但她一贯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谢翎自己开口了当然也不会反驳,只是一笑,福了福身:“那就拜托谢家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