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胡氏就把这事儿拿出来说。
谢皇后险些没叫胡氏气倒。
但瞧着胡氏天真烂漫的样子,谢皇后也无从责怪起,只能安慰自己:这位弟媳妇虽然话多了些,但人却是极好的,横竖府上有母亲做主,胡氏不添乱就罢了,总比那些淘气坏事的强。
黛玉听了胡氏说话也觉有趣,她见得多是精明厉害人,一句话说不得就有好几个意思,甚至好几个陷阱。
远了不说,昨儿贤妃娘娘可不就是这样的人。
黛玉见过的人里,大约也就王熙凤这样多话,然而凤姐儿虽然话多俏皮,但句句也都是有用的,不似胡氏这般,真的是坐了就开始闲聊,都不需要人应和就能自己无缝衔接从一个话题流水转入下一个话题。
于是她也只含笑坐着不语。
倒是商婵婵听得乐不可支,虽说也听父亲讲过谢翎的哑巴历史,但那哪有胡氏亲口说得活灵活现。
更想不到谢翎那样严肃凌厉的人,倒有这样一位亲娘。
胡氏这里虽被皇后嗔了一句,但话匣子仍然关不上,不多时就又绕了回来,继续说起了谢翎的往事。
皇后明白哪怕是自己,也拉不回胡氏这位弟媳妇了,于是当机立断只道:“玉儿,今日花房送了几盆极好的山茶,你与商大姑娘去挑两盆摆着玩吧。”
黛玉与商婵婵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是谢皇后有话与胡氏单独说,于是忙起身告退,跟着雪柳到了外头,各挑了一盆玛瑙山茶回了凤景宫。
这里谢皇后看着仍然欢欢喜喜的胡氏,无奈道:“宣你进宫可不是为了揭翎儿的短的。”
胡氏疑道:“翎儿如今会说话了,这算不得短处呢。”
谢皇后彻底没脾气了,反而笑了:“罢了,你只回去将今日见玉儿的事儿转告母亲吧。再者,也请父亲和哥哥多上心,虽则是儿女婚事,但咱们府上和林家都不是寻常人家,朝堂上头的牵扯也得虑到。”
胡氏虽然说话没有重点,但倒也有自己的好处,就是听话。
胡氏虽从前是个娇养的女孩,却没有惯坏了她的脾气,将她养成自大的性情。因知自己的不足疏漏,便事事都听从老夫人的安排。如今皇上登基,谢家又成了国公府,身份愈重,胡氏就愈发不肯自己拿主意,事事请婆母的意思。
更盼着日后的媳妇儿能跟婆母一般,精明能干,这样她就过的更舒服了:婆母有事直接就交代给孙媳妇,这样夹在中间的她不但不用拿主意,连执行命令的活计都可以省了。
想起来就是有盼头的好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商婵婵:这样的美事谁不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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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且说胡氏领了皇后的口谕回到府中。
至晚间,谢家四位当家人为此齐聚一堂, 连着近来忙得脚不沾地的谢羽册, 都回了府上——嫡长子的婚嫁大事,事关谢家传承, 最是马虎不得。
因谢家早分了家, 除了长房, 旁的两房庶出儿郎都分了出去,如今也外放了出京。
所以家中便称呼国公爷为老太爷, 邹太君为老太太, 谢羽册夫妻为老爷夫人。
如今谢国公虽已年过五旬, 但仍然十分硬朗,一双眼睛鹰隼一般锐利不见丝毫老态。
邹太君则是位标准的当家主母, 温和中也带着肃然, 从她身上就能看出皇后二十年后的样子。
如今听儿媳胡氏将今日之事一一道来, 便略微沉吟, 显见的有些犹豫。
谢国公向来有决断,直接开口道:“娘娘的眼光自不会错。只是翎儿打小主意就大,还有些与世人不同之处。不如将他叫了来, 听听他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