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咸涩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砸,砸得路瑾胤好痛,但是他却如何也醒不来,他能听见楚江离跟人说话的声音,也能感受到楚江离的触碰。
他却无法给出回应。
他想开口,两瓣唇却紧紧黏在一起,好似被人下了禁忌一般,他身体一阵阵的麻痹,而胸口却被那泪灼得发烫。
他在虚无的黑暗之中挣扎着,努力想逃脱,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拭去楚江离脸上的泪。
楚江离面上的手忽而一动,他一怔愣,很快反应过来,那张近乎透明的面上还带着两道濡湿的泪痕,原本凌厉的眼被泪水模糊,锋利的眉微微垂着,刚才的哀戚还未散去。
床上的人眼睛半睁着,嘴唇颤了颤,那双带着凉意的手迟钝地在他两颊摩挲,他握住那双手,紧紧贴在了脸上,心中紧绷的弦陡然放弛,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怀冰,痛吗?”
他的声音沙哑沉闷,带着浓浓的鼻音,此刻的他一点也不像威名赫赫的镇远将军,更像害怕被主人抛弃的猫,发出娇媚的叫声撒着娇。
“楚……楚。”路瑾胤身上渐渐有了些力气,他收紧了僵硬的手指,回握住那只手,“不要哭。”
“你的眼泪,砸得我好痛。”
话音刚落,他便似累极了,一双眸子缓缓合上,再次睡了过去,只是那双手仍紧紧握着楚江离的,怎样也松不开。
那句话刚出口,楚江离胸口的心跳几乎骤停了,他浑身无止尽的发冷,直接跌入了冰窖之中,骨子嘶嘶往外冒着寒意。
他果然做错了。
他的钟情,真的害了路瑾胤。
作为一国之君,不该为了任何人受伤,也不该为了任何人心痛。
他原本以为这爱意若能得到回应,是他的幸事,却没想到如今是路瑾胤的不幸。
第55章
那刺客暴毙的消息还是压住了,不知道那公公们从哪里找了个倒霉鬼来顶罪,只能说皇上对这件事确实不上心,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审出来的结果,然后处死了倒霉鬼,这件事便算了了。
与当初的说法‘不让太子白白受伤’完全不一样。
大概处死那倒霉鬼便是皇上对太子的交代。
而令人奇怪的是,出了刺客,皇上竟然一点也不上心,是看每次行刺,都会有人护着自己,自己万无一失便不在乎别人手上与否么?
路瑾齐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在床上,他的心腹站在层层床幔外,昏黄的烛火闪烁,映出里面两人浅浅两道轮廓。
心腹似乎早已习惯了,垂着头面无表情。
而路瑾齐被一双粗粝的手压在身上,浑身的汗一层层的沁出,他嘴唇吐出灼热的气息快将自己燃烧殆尽。
外面心腹麻木地汇报着,他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子中如浆糊搅在一起,眼前是白茫茫的光,只隐隐约约听见模糊不清的人声。
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而等心腹汇报完,他急忙地让那人滚出去,心腹很顺从地滚了出去。
路瑾齐却脑门青筋直抽,趁着空隙把身上的人狠狠踹了出去,他白皙的胸膛全是暧昧的痕迹,眼尾还带着媚意的红,红肿的唇微微张开,出口便是不动听的话,“贱奴才!你疯了是不是!”
楼尧坐在地上,懒散地看着他,幽幽道:“你知道刚才那人说了什么吗?”
路瑾齐面露难堪,他不可能承认自己因为爽过了头完全没听见那人汇报的消息,只能梗着脖子涨红着脸,“本皇子自然知道!”
楼尧见他嘴硬,闷笑了一声,声音还带着浓浓的欲望,沙哑又低沉,“大婚当日的刺客死了,公公捉了个哑巴来顶罪,被皇上处死了。”
“还有,太子不在东宫,已经多日了。”
路瑾齐神色一滞,“那刺客怎么死的?”
楼尧抬起眼看了他红润的唇一会儿,舌尖舔了舔唇角,压低嗓音道:“他没说,不过我知道。”
路瑾齐一时摸不准他是说真话还是来哄他,见楼尧这表情,也知道这个王八蛋是想要交易了,他迟疑了一下,道:“你想要什么?”
楼尧挑起唇角,灼灼目光在路瑾齐脸上游移,那目光仿佛可以吞人,看得路瑾齐心蓦地一紧,整个人的脊背都紧绷起来,手也不禁攥紧了被子。
“殿下不知道么,我想要什么殿下穿次女装给我看,怎么样?”
路瑾齐下意思地喊出了口,“不行!”
楼尧像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也不急躁,慢悠悠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步爬上了床,他逼近路瑾齐,灼热的呼吸直接洒在路瑾齐脸上,烫得路瑾齐脸上绯红一片,像铺满了艳红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