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温只顾着找人,未曾留意,直到被掠到马上,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见你。
“你喜欢的,都应归你。”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野花。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带着相似的紧张。
容温紧张班第方才忽然消失不见,班第紧张容温会不满意这个迟到的回答。
都是,捧至对方眼前,简单又透彻的心思。
小镇清明的月夜下,房屋高高矮矮连成一片,街尾大红灯笼燃得喜庆——同骑的姑娘侧头与男子相视片刻,倏然一个弯了眼角,一个翘了唇角。
先前的尴尬不虞,烟消云散。
晚上,两人住的是小镇外草原上,小河蜿蜒处,一家牧民多出来的空帐篷。先前班第离开那一趟,除了去牵马,便是去找人赁帐篷了。
至于小镇上唯一那家客栈,两人都默契的不想再迈入第二次。
赁来的空帐篷比容温在苏木山住的小帐篷大一些,但简陋程度却差不离。
容温借着油灯,看清角落里唯一一套毡垫与毡毯,忍不住低声问班第,“是不是少了点东西?”
他们两个人,一套寝具怎么睡。
“没少。”班第答得四平八稳,一派淡然,“帐篷主人问起你我关系,我说是夫妻。”
夫妻,自然是睡一起的。所以帐篷主人只给准备了一套寝具。
算起来,容温与班第成亲两月有余了。可乍然一听‘夫妻’这两个字,仍觉得别扭。
余光扫见班第已开始铺毡垫毡毯,不安的来回踱了几步。
班第并未多话,铺好后,对容温勾勾手。
容温慢吞吞的走过去,“我睡了,你怎么办?”
今日下午下过雨,草原上还带着湿气。他总不能再像在苏木山时,随意席地坐上整夜。
“这样。”班第眉梢一挑,倏然灭了帐篷里的油灯。借着月色,长臂准确揽住毫无防备的容温,两人同时倒在毡垫上。
班第在下,容温在上。
厚实的毡毯密密裹在两人身上。
一时间,倒是分不清是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呼吸更热,还是毡毯紧覆裹身更热。 草原上的月色, 清明皎皎,调皮穿过帐篷套脑(天窗),落在重叠的两道人影身上。
四目相接,男人的眸瞳似笼了一层暗色, 不显抑重, 倒衬浓烈。
容温咽咽嗓子,下意识把头往后仰。这种近得连呼吸都融在一处的距离,太让人不安了。
班第早料到她的反应, 大手事先落在她的后脖颈。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她,摁着不许她离开不说,还有逐渐往下压的趋势。
容温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深觉得自己像被掐住后颈皮的小猫, 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再往下——就该亲上啦!
千钧一发之际, 容温忽地伸手,“啪”的一声, 气势汹汹盖住班第的下半张脸,大有捂死他的架势。
班第被唇上香香软软的触感打了个措手不及,气息一热, 喉结飞速滚动。
这一分神, 扣在容温脖颈的手便失了分寸,直直把人摁了下来。
容温冷不丁亲到自己的手背,而男人的唇则抵在她手心。两人鼻碰鼻, 眼对眼。
这次四目相接, 容温准确捕捉到了男人眼底未曾遮掩好的异色。
好歹也是大婚前受过宫中嬷嬷‘悉心教导’的人。不经意间, 容温想起了客栈内,那满地羞人的物什与暧昧叫唤声。
“不行……”容温含糊不清的说完,另一只手悄然摸上男人的左耳,拽了拽。
班第依旧淡定摁着容温,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
容温干脆又加了几分力,扯得他左耳滚烫。
班第往左斜睨一眼,仍不为所动,甚至还得寸进尺——一脸坦然的往容温手心啄了一口。
容温脸蛋儿胀得通红,说不清是气还是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