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穿过悠悠岁月而来,皇后仿佛又回到十七岁那年,暮春时节,她与魏帝成婚的那一晚。却扇后,她傲娇地对年轻的郎君说:“我的夫君要成大事,立大功,做大英雄!”
郎君爽朗一笑,将她拥进怀中,用力应答:“好,就答应夫人,我定会为了你,做个大英雄!”
皇后贴进郎君的胸膛,听着彼此如擂鼓般的心跳,她脸带红晕,眼眸如星,望着喜烛,幸福地畅想之后的日子。
言犹在耳,斯人已逝。
皇后十分安静,只是抱着已经失去的魏帝,默默地流泪,小声地抽泣。
秦嬗如五雷轰顶,不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她恨爱交加的父皇,就这么去世了,她哭泣着跪趴着挪到榻前,握住了魏帝布满厚厚的茧子的手,哽咽喊了句,“父…父皇?”
自是无人应答,秦嬗如同上岸的鱼一般,空长着嘴巴,费力的呼吸,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有眼泪夺眶而出。
她将脸埋在魏帝的手里,皇后也握住了秦嬗的手,低声道:“宜春,你别哭,你若有力气,去杀了那贱妇。”
秦嬗抖着肩头抬起头来,对视皇后的眼睛,只见她眼中有万千话语,秦嬗眉头微蹙,忽而觉得手中被皇后塞了什么。
悄悄摩挲,竟然是虎符!
作者有话要说: 开挂!开挂!公主给我冲!
前世的驸马杀了魏帝后就被人毒了,到死都被瞒在鼓里。
明天继续~
☆、五年
皇后将那枚从魏帝手中得到的印鉴交给秦嬗, 便咬舌自尽,全然不给孟洁任何动手的机会。秦嬗将东西偷偷藏入袖中,思索着如何跑出去。
她回身去看孟洁, 后者对于眼前的剧变毫无感觉, 仿佛人已经麻木了。
“你现在可以逃走。”秦嬗道, “趁着清君侧的人还没进来。”
“逃不走了,”孟洁叹息道:“李悟他既然要杀我, 就不能可能让我逃走。”
“那孟淮呢?”
“我把阿萨引走了, 他应该回去找阿萨, 等偷偷把人迷晕了, 带出长安就安全了。”
原来孟洁是这样打算的, 可她毕竟不是神仙,不知道这其中已经有了更多波折。秦嬗将孟淮被救走的事告诉孟洁。
孟洁这才终于激动起来, 有些不正常的发抖,“他不能来,他肯定要死的。”
“对,所以你跟我出去, 出去与他汇合。”秦嬗逐渐靠近孟洁,想要安抚她,劝说放自己离开,又或是转移注意力, 寻机会逃走。
哪知手刚碰到孟洁,被她死死攥住。孟洁极度紧张,面容夸张地扭曲, 姣好的颜色已经走了样。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惨烈的尖叫声,屋里的人包括那个巫师都跑出去查看情况,突然嘭地一声,窗户被人撞开,一个士兵开膛破肚摔了进来,眼珠子翻着,血流了一地。
孟洁吓得一哆嗦,再次握紧了秦嬗的手。
秦嬗不跟她废话,她捡起那士兵的佩刀,想要甩开孟洁,无奈她捏得死死,秦嬗道:“你松开!你要么就跟我走,要么…”
她咬牙道:“要么我就杀了你!”
秦嬗是要威逼孟洁,毕竟现在情况这么乱,决不能耗在这里,哪知这一句好像点醒了孟洁一般。
“对,你杀了我…”孟洁扬起脸来,脸上居然有几丝微笑,她道:“公主,你杀了我吧。”
秦嬗跺脚,现在杀了孟洁有什么用?父皇能活吗?皇后能活吗?她手里有虎符,在这儿熬时间死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秦嬗决定不跟她废话,右手一挥将刀劈向孟洁。后者下意识退后几步,跌坐在地上。秦嬗提着刀要走,哪知被人拉住。
被拉住的不是衣裙,而是刀身。秦嬗回头,只见孟洁抱着明晃晃的刀身,双手都是鲜血,滴滴下落,她好像都不知道疼似的。
“做什么?!”秦嬗骂道,“你放手!”
门外刀剑碰撞之声越来越近,能猜测出两方对战越来越激烈,从破掉的窗户望去,两队人马拼杀在一起,血肉横飞,难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