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叶知蘅终于在营帐前堵住了元若拙的去路。
见那少年依旧一脸仓皇,四目相交的刹那更是扭头就逃,他索性眼疾手快攥紧那人手腕,不由分说地拽向自己胸前:
“元若拙,你今天必须说个明白,大人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才恢复过来?”
他的动作丝毫没有温柔可言,元若拙收势不及,“砰”地一声撞上他胸口,鼻尖在坚硬的傀儡甲上撞得生疼,眼里很快蔓延出些许泪意,却依旧狠命摆头一言不发。
他从未这般违拗过叶知蘅的心意,叶知蘅也完全没料到他意志如此坚决,心头顿时腾腾火起,原本黑沉的脸色显得愈发严峻。
正预备捉住眼前人问个仔细,周围的温度却骤然冷了下来,紧接着漫卷的细雪夹着风飘零坠落,很快积了他和元若拙一身。
元若拙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他却很快明白,飞雪和寒意的突然侵入,意味着能量罩不复存在,想必是傀儡手钏突然失效所致。
毕竟众人依旧身在冰原之中,夜间寒冷,绝非解除手钏的功效的正确时机。唯一可能的解释,只能是他提前埋下的机关起了作用,这也意味着……
心头登时警铃大作,他蓦地转身奔向营帐外围,依旧握紧元若拙的手腕不肯放松,尾音却紧张得变了调:
“大人出事了,你快随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爱别离,求不得,算是人生最大的苦痛了吧,十分心酸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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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执拗
叶知蘅拽着元若拙一路发足狂奔,不久便在营帐外围的冰原上发现了苏巽的身影。
只见他侧躺在冰面之上,身下是一片暗红的血迹,双眼紧闭,面色惨淡得比落雪更要霜白几分。
快步靠近苏巽身旁,叶知蘅俯下身呼喊他的名字,却未得到半分回应。
胸臆间的紧张惊惧几欲爆棚,他试着轻轻摇撼苏巽肩头,隔着薄薄一层衣料,只觉得指下触手冰冷,几乎没有半分活人气,吓得急忙伸手去探那人的鼻息,这才发觉从苏巽脖颈到面颊一路温度飙升,连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灼烧得他心口生疼。
此时脑海中不由泛起深深的后怕,若不是自己多留了个心眼,此刻苏巽高烧昏迷,状态虚弱至极,假如置身风雪之中无人发觉,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心道此事半点耽误不得,叶知蘅小心翼翼地抄起苏巽双腿将他打横抱起,动作轻柔至极,唯恐牵扯到他前胸的创口,却冷不防为臂弯中那人的轻得过分的身量胆战心惊。
自己又如何能够置信,短短几日他便会消瘦憔悴成这般模样,原本合身的衣裳整整大出一圈,锁骨更是突兀得骇人,惨白的面颊上泛着病态的潮红,呼吸急促而微弱,仿佛寒风中颤抖的残烛。
见状,元若拙脱下外袍,将苏巽的身子包裹住,以免他再次着风受寒。
为避免旁人察觉,他们特地从队伍后方绕路返回,不久便来到了元若拙的私人营帐中。
毕竟玄霄阁众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些伤势在身,是以为了方便看诊,特地将最为宽敞结实的一间营帐留给了元若拙做诊室使用。
确认元若拙束紧了门帘,叶知蘅这才将苏巽缓缓放倒在床铺上,为他除去外衣鞋袜。
此刻苏巽的状态显然比刚才还要糟糕,额头热度惊人,细长的眉痛苦地拢起,密密匝匝渗出的冷汗将单衣染得透湿。
他的症状来得凶且急,绝非寻常风寒所能导致,叶知蘅担心是他心脉处的伤口发炎作祟,不由分说便解开他胸前缠绕的层层纱布,预备检查伤口,却被元若拙一把止住了动作。
“别看了,叶大哥,苏公子的伤势……根本不可能有所好转。”
“你此言……何意?”
叶知蘅惊疑不定地垂眼望向他,不想正迎上一双通红的眸子。泪水在元若拙的眼眶里打着转,他咬咬牙,努力压抑下嗓音里的哭腔,微微哽咽道:
“那日心脉取血,苏公子设法增强脉息瞒过了你我,但他的伤势极为沉重,为了让身体不至于崩溃,我、我只能用缚灵术和焰灵丹暂时使他行动如常。可这样一来,他心脉处的伤势无法自愈,这几日旅途劳顿,焰灵丹的效力也逐渐减退,所以才会、才会……”
接下来的种种已不用他再加以阐明,因为随着纱布的掀开,那道狞恶翻卷的伤口立时暴露无遗。
紫黑色的血不断从缝线处往外渗,周围的肌肤成片成片的红肿发炎,间或有泛黄的脓液流出,伤势恶化到如此地步,遑论高烧不退,甚至可谓命悬一线。